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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给戚英姿斟茶,“戚将军,戚将军?”
戚英姿回神,“哦,你说。”
沈约将杯子递给她,“喝茶。”
男人望着女将军笑,“戚将军似乎有心事?”
戚英姿挠挠头,隔一会儿,又挠挠头,沈约觉得好笑,“此事很难开口?”
“我......那个......”
戚英姿下定决心一般,她抬起头,“是这样的,住我家隔壁的佘奶奶,她有两个孙子,一个在山西大同府当戍军,另一个在南都。
去年佘爷爷去世了,我找人送消息去南都,南京的小庆回来了,他说他收到消息就回来了。
但是在山西的大庆没回来,他出门九年了,我也找人送消息去了大同,但是送消息的人说找不到大庆,我怕......”
“你怕大庆不在了?”
戚英姿抿着嘴,“我有心理准备了,小庆说他也写过信去山西,但从来都没回音,我觉得......我也不是说一定要大庆回来,我就是想知道,大庆是不是还活着,这样我也好跟佘奶奶有个交代。”
沈约看她一眼,“我同科的进士有一个去了山西大同府下面一个县当县令,若你想查大庆的信息的话,那你将他的籍贯姓名都写给我,我写信给我的同科,请他帮忙查询。”
戚英姿抬起头来,沈约见她表情严肃,不知她要做甚么,谁知女将军站直了,恭恭敬敬朝沈约鞠了个躬。
沈约连忙扶她,“不可,不可,将军官品在下官之上,将军大礼,下官不敢当。”
戚英姿道:“此后你就是我兄弟,是我们卫所所有人的兄弟,以后但凡有好东西,我们绝不会少了你一份。”
戚英姿拍着胸脯,又要行大礼,沈约连忙道:“将军不必多礼,约这就写信去大同。”
戚英姿扭头出去了,出门的时候还细心地将房门掩上,沈约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山西大同府下面的县令汪珉,另一封则是用蜡加密,传给京城霍府的。
宁波卫所养的信鸽不错,戚英姿筛选了信鸽的品种,赵全甚至从几个色目人手里买来几只鹞子,鹞子传信快过信鸽,并且能在海上飞行,人去了海上,鹞子也能把人给找到。
霍韬在后院里逗孔雀,镇国公府富贵非常,就是那滇南的孔雀,霍府里头也养了三四只,下人拾了孔雀翎毛出来插瓶,霍韬指着那只最为年老毛衰的孔雀,说:“毛该理理了,尾巴都快断了。”
下人连忙将那只孔雀引至花园东南角,剪除断翅。
霍韬读了沈约的信,道一句:“孔雀东南飞?”
霍国公爷要宴客,宴客地点就在霍家后园,翰林院编纂舒芬、太仆卿毛渠,还有今春殿试入翰林院的前三甲都来了,另外就是家里别院被烧的萧大学士。
锦衣卫百户马鸣衡马上将霍家后园里的情况告知嘉靖帝,不想皇帝陛下却耽于祈祷练功,没得功夫搭理他。
道教大师邵元节最近在替皇帝炼制一种新药,“不死药”
。
这种药吃了能促进生育能力,嘉靖帝登基已有十年,他急于立嗣以保住自己的地位。
是以马鸣衡多次打霍韬的小报告,皇帝都无心理他,只一回,皇帝同最近晋为嫔妃的康嫔说,让马鸣衡少来叨扰他。
康嫔或许敲打过马鸣衡了,但正在上升期的人总是目中无人的,马鸣衡觉得自己的姊妹正得宠,康嫔自己却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霍韬在镇国公府里宴客,曲水流觞,标致的婢女们如云一样穿梭,舒芬抱着一盘子点心,道:“瞧咱们萧大学士那样子,眼睛都盯在人家身上挪不开了。”
霍韬低声笑:“宫里的小太监说皇帝有些日子没去康嫔那里了,康嫔着急,花钱贿赂邵天师,被邵天师点到皇帝跟前去了。”
舒芬塞一口小方糕进自己嘴里,“这就叫越急越乱,越急越错。”
“原来国公爷与舒编撰躲在这个地方,二位可好生清闲。”
来人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姓张,张千山。
张千山有个妹妹,正是嘉靖帝的第二位皇后,张皇后。
张皇后的父亲也是锦衣卫,她在嘉靖五年进宫,嘉靖七年的时候,陈皇后怀孕,接着在十月里流产,不久就去世了。
张氏在嘉靖八年被立为皇后,皇帝欣赏她的仪态,并且称赞她在大礼中的表现,当然,张氏的种种礼仪表现,都是针对皇帝的爱好而格外训练过的。
瞧见张千山,霍韬与舒芬都站起来,霍韬道:“国舅爷来了,怎么无声无息,好歹也要十六抬大轿抬着,十二个美女跟着才像话。”
张千山在霍韬身边坐了,舒芬给他倒茶,说:“好久都不见国舅爷,不知国舅爷最近都忙些甚么。”
张千山仰着头,“还能忙甚么,皇上忙着生孩子,咱们也都忙着求嗣,今年宫里又选了几个嫔,人人都忙着生孩子呢。”
“哧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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