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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走了几步,忽然心中一动,当即问道:“莫非是鲜卑贵人来访?”
温峤颔首道:“不错,前些rì子主公遣人致书拓跋鲜卑。
故而,拓跋鲜卑西部的酋长独孤折前来拜见主公。”
原来拓跋鲜卑并非是铁板一块,而是由百余个大小部落组成,其上又分为东、中、西三部,由三位大酋长各自统领。
族长拓跋禄官自统东部,居于上谷之北、濡源之西,与鲜卑宇文部接壤。
拓跋禄官虽然名义上是一族之长,其实力和威望,却都远远及不上其侄儿、前任族长力微之孙拓跋猗迤。
拓跋猗迤统领中部各族,居于代郡参合坡。
其人曾度漠北巡,西略草原诸部落,五年之间,诸部降附者三十余国。
此后,拓跋猗迤曾响应朝廷号召击败匈奴,阵斩匈奴名将,威风大振,故受朝廷策封为大单于,得赐金印紫绶。
拓跋猗迤之弟拓跋猗卢统领西部各族,居于定襄盛乐,势力范围遍及云中、五原、朔方等郡。
相比与禄官、猗迤,拓跋猗卢所部实力稍逊,但也控弦十万以上,是草原上屈指可数的强大力量。
今rì来访的,便是拓跋猗卢部下极有力的部落,独孤部的酋长独孤折。
这支鲜卑部落距离晋阳既近,实力又很强大,其部落大人来访,就连越石公也不得不隆重对待。
温峤稍许解释了几句,又问道:“怎么,道明你见着他们了么?”
陆遥苦笑道:“岂止是见着了,还吃了点小亏。
那些鲜卑人真是强横无礼。”
随即说起昨rì傍晚和方才所见之事,温峤也不禁频频摇头,叹气道:“鲜卑人自是野蛮。
主公前rì里遣录事参军杨桥负责接待彼等,想来杨参军应付得很是艰难。”
陆遥对此只能不予置评。
昨rì呵斥自己一行人的文官自然就是杨桥,他的行径实在可恶,但陆遥不愿于背后攻讦同僚,索xìng便不提此人。
又聊了几句,忽然想起了昨天夺自鲜卑骑队的华贵马鞭,于是陆遥取出马鞭,郑重地交给温峤:“太真兄请看。
这是昨rì与鲜卑人冲突时夺下的,看它如此华贵,估计是鲜卑豪酋自用之物。
太真若是方便,不妨替我交还给他们吧。”
温峤借过这马鞭,凝神看了几眼,突然似乎有些走神,随即推说另有事务,告辞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陆遥自不介意,便在书房中候着。
片刻之后,刺史府门外鼓乐之声大作,想必是独孤折一行到达。
陆遥候了小半个时辰,并无人来唤他,便顺手从书架上取了书卷翻看。
打开书籍,入眼便是这么一行字: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也……陆遥觉得眼熟,又看了几眼,原来是陈留人江统的《徙戎论》,顿时便觉得索然无味。
江统昔年曾与陆士衡公同在成都王司马颖的幕府之中为官,陆遥对他倒也略有所闻。
在杂居在内地的胡人必定为患这一点上,此人看得颇准。
可是正如本朝文人的通病,江统于洋洋洒洒一篇宏文中,历数雍、凉、秦、并等州胡人的来历、始末,却并没有提出真正具有cāo作xìng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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