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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她才来不及换掉裙装出手救下林一川。
东厂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他?师父曾经说过谭诚想要收服林家,难道师父判断错了?谭诚选中的傀儡是更容易被掌控的林二老爷和他的草包儿子林一鸣?那她得同情林一川了。
如果是这样,东厂一定会整死林一川父子。
“老头儿绕了这么大圈子,让你赔我一条命。
你轻易死了,老头儿就冤枉赔上他的命了。”
穆澜叹了口气,如果东厂真要杀林一川,她还得先想办法去救他。
东厂既然出手,一定还会有后手。
被人追杀,却像没事人似的,将老头儿的丧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接连几天,林一川都是在宅子外头临时搭的竹屋里过夜,没有回家。
哪怕林一川投靠东厂,老头儿都信他一定会坚守承诺。
单从林一川这些天的表现,老头儿还真没看错人。
头七过完,穆澜觉得不能再给林一川添麻烦了。
“大公子,您对家师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家师遗言丧事从简。
逝者为大,头七已过,明天就让家师入土为安吧。”
林一川只听说过没钱无法办丧事,没听说过有人出银子,还不想多办几天水陆道场的。
他颇有些吃惊地说道:“你是先生的关门弟子,岂能不为先生尽孝?你放心,银子我出。
必要为先生做满七七四十九天道场,让他风光入葬。”
穆澜心头一热,越发不想让林一川继续呆在杜家。
她故意激他道:“家师为官时两袖清风,退隐后只求清淡闲适。
丧事办得太热闹,在下怕不合他老人家心意。
再说,大公子已经赢得了知恩图报的美名。
何必再多费银钱?”
林一川大怒:“林某一心想报恩是真,却不图这个美名!”
“哦?那大公子是对那位蒙面姑娘念念不忘?还想等她来祭拜我师父,来个灵前相会?头七都过了,也没见她来。
你就死心吧!”
“你你……岂有此理!
连灵前相会都说得出口,也不怕亵渎你师父!”
林一川气得脸都青了。
他是那种人吗?
见真把人气狠了,穆澜又觉得愧疚,抬手揖首向他道歉:“在下心伤家师病逝,对大公子颇有怨意。
大公子莫与我计较。
在下只是觉得大公子对家师尽心了,遣个管事帮忙,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见她说的明白,林一川心里总算舒服了点。
他认真告诉穆澜:“是家父的病连累先生早逝。
我决意为先生守灵,抬棺入葬。
你别劝我了。”
穆澜暗叹了口气,再不相劝。
这时,院子门口知客大声唱诺:“东厂梁大档头吊唁杜先生!”
两人悚然惊觉,脸上同时露出了警觉戒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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