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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我若感到它从我的手底下溜走,消失在暗淡的树篱中,我会感到非常遗憾的。
那天晚上我听到你回家来,简,尽管你未必知道我思念你,守候着你。
第二天你与阿黛勒在走廊上玩的时候,我观察了你半个小时(没有暴露我自己)。
我记得这是个下雪天,你们不能到户外去。
我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半开着门。
我可以听,也可以看。
一时阿黛勒占据了你外在的注意力,但我想象你的心思在别的地方。
但你对她非常耐心,我的小简。
你同她交谈,逗了她很久。
最后她离开你时,你又立刻陷入了沉思。
你开始在走廊上慢慢地踱起步来,不时经过窗前,你往外眺望着纷纷扬扬的雪,倾听着如泣如诉的风,你又再次轻轻地走着,沉入了遐想。
我想你的白日梦幻并不阴暗,你的眼睛里时而映现出一种愉悦的光,面容里露出柔和的兴奋,表明这不是一种痛苦、暴躁、疑病症式的沉思。
你的目光中透出一种青春的甜蜜思索,心灵甘愿展翅,追逐着希望的踪影,不断登高,飞向理想的天国。
费尔法克斯太太在大厅里同仆人说话的声音把你惊醒了,而你奇怪地独自笑着,也笑你自己,珍妮特。
你的微笑意味深长,十分机灵,也似乎是不在乎你自己走了神,它仿佛说:‘我所看到的美好景象尽管不错,但我决不能忘记这是绝对虚假的。
在我的脑海里,有一个玫瑰色天空,一个红花绿草的伊甸园;但在外面,我完全意识到,脚下有一条坎坷的路要走,有着渐渐聚拢的黑色风暴要面对。
’你跑到了楼下,向费尔法克斯太太要些事儿干干,我想是清算一周的家庭账目之类的。
你跑出了我的视野,我对你很生气。
我急不可耐地等着晚间的到来,这样可以把你召到我面前。
我猜想,你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性格,对我来说,一种全新的性格。
我很想对它进行深层的探索,了解得更透彻。
你进了房间,目光与神态既腼腆又很有主见。
你穿着古怪——很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使你开了腔,不久我就发现你身上充满了奇怪的反差。
你的服装和举止受着清规戒律的约束;你的神态往往很羞涩,完全是那种天性高雅绝不适应社交的人,很害怕自己因为某种失礼和错误而出丑。
但一旦同你交谈,你向对方的脸庞投去锐利、大胆、闪亮的目光。
你的每个眼神里都有一种穿透力。
问你思路严密的问题,你应对如流。
你似乎很快对我习惯了——我相信你觉得在你与你的严厉、暴躁的主人之间,有引起共鸣的地方,因为我惊异地看到,一种愉快的自在感,立刻使你的举止变得平静了。
尽管我暴跳如雷,你并没有对我的乖僻露出惊奇、胆怯、苦恼或不快。
你观察着我,不时朝我笑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朴实和聪明伶俐的神态。
我立刻对我所目睹的感到满意和兴奋。
我喜欢已见到的,而且希望见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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