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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来没吭声,把布条一切两断,伸手束拢她一侧腰边富余的衣服,刀子钻了个对穿洞。
岑今想明白了,自己从他手里抽了跟布条,沿着那个洞穿过,捻了褶皱扎起,然后把扎口蹭挪到衣服内面。
这一边扎好,他已经帮她扎好了另一侧。
很男人的方式,刀钻绳扎,潦草、直白粗糙、乍看像回事、经不起推敲,但似乎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性-感。
岑今笑起来,她觉得喜欢。
胜过她所有精心缝制、缀满华丽亮钻和繁复花边的晚礼服。
卫来伸手捏捏她下巴,说:“不要再去惹怒虎鲨,他脾气太差。”
岑今不以为然:“是要小心,但如果他有事求我,在我面前,就会越来越小心翼翼——昨天我给了他选择,如果是你,会选哪一个?”
“这还用问吗?是人都会想安稳活到老吧。
只不过……”
岑今挑眉:“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给你赎金、给你金盆洗手的机会、给你政-府的特赦、给你外交身份、给你安稳的后半生……
这不是机会,也不是单纯某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做得到的,诱人是诱人,但近乎飘渺。
虎鲨又不是傻子,谁会相信你啊小姑娘。
***
这一天的谈判,从早餐就开始了。
吃的都是罐头,金枪鱼和茄豆,难得有咖啡,小袋速溶的,加了无数白砂糖,一口下去,舌尖上好多半融的糖粒。
岑今没料错,虎鲨心事重重,但比昨天更加收敛和小心翼翼。
他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几次欲言又止,末了觑了个时机,一副很轻松的口气:“今,昨天你跟我说的,都是开玩笑吧?”
岑今低着头,手里的勺子圈刮起罐头里剩的最后几颗豆子:“我跨洲过来,还差点被人炸死——就为了给你开玩笑?我这么喜欢讲笑话?”
虎鲨清了清嗓子,似乎不想表现地很在意:“今,我劫了很多船,也杀过……不少人。
政-府想抓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放过我。”
他干笑,不安地舔嘴唇,但眼睛里分明闪过一丝希冀。
卫来看地分明,想笑,又觉得有点悲凉。
海盗也是人,被逼到枪口和海上,大抵是因为没选择,忽然告诉他有条路,他哪怕装着不动心,也会长时间盯着看、去闻、去嗅、去踩地面是不是坚实。
岑今吃完了,扯过纸巾擦擦嘴角,空罐头往边上一推:“你杀过多少人?两百个有吗?”
虎鲨吓了一跳:“没,绝对没那么多。”
他现在只恨自己当初杀人的时候欠考虑、身家不那么清白——那时候觉得反正要死在海上,多杀一个就多一个人陪葬。
岑今说:“给你讲个故事。
知道二战和德国纳-粹吗?”
虎鲨点头。
知道就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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