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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知情识趣,念佛告退。
季蔚明的护卫守了院门,不叫闲杂人靠近。
沈拓端坐在侧,一瞬不瞬地看季蔚明拿细竹筛筛着碎茶沫,此处幽静无声,冬日又缺虫鸣鸟叫,静得只听茶沫过筛,嘶嘶雪落,让人心中无端不安。
不及盏茶的功夫,侍卫请了胖和尚回来复命,季蔚明叫进,沈拓抬头了目光与和胖和尚捉了个对。
“法师请坐。”
季蔚明以手示意。
胖和尚在他对家坐下,垂眸念佛,恭声道:“小僧方外之人,不知贵人请小僧前来有什么吩咐?”
季蔚明仍仔细筛着细茶,长睫羽翅一般,他道:“我看法帅面善,不知可曾有过面缘?”
胖和尚握着佛珠,道:“怕是贵人眼误,贵人谈吐举止,口音衣饰,应是远游之人,小僧人居寺中,应是无缘得见。”
季蔚明笑道:“我还以为法师四海巡礼,曾有偶见,不知法师年腊几许。”
胖和尚斟酌道:“倒记不分明了,应有十来年了。”
季蔚明道:“我观法师超凡脱俗,不似平常僧人,还道法师自小得了点化。”
胖和尚谦道:“贵人谬赞了,小僧资质寻常,又贪吃好睡,远不及诸位师兄弟。”
季蔚明抬眸微笑:“法师太过自谦,我观法师另有过人之处。”
他道,“手有厚茧,身姿挺拔,虎步有风,再一则……”
沈拓听得喉间发紧,万千心神凝成一点,不敢私毫放松,反倒胖和尚面色如常,神色松淡。
“法师的身上有血腥味,清香裹身,消不去血气,不知法师手上染了多少人血,过后犹自带腥。”
季蔚琇大吃一惊奇,他极信兄长,不带半丝怀疑,侧身做出护卫之意,若是胖和尚暴起,他便以命相拼。
便连沈拓都蓄劲待发,执刀提防。
“我记性不佳,得见法师后苦思良久,才想起似在昱王别院见过法师一面。”
季蔚明叹道,“除此之外,法师相貌极似一位旧人,年岁相隔,不得亲见,有缘见过画像。”
胖和尚笑道:“竟是画像,不是画影图形?”
季蔚明也笑:“法师言谈风趣。”
胖和尚叹一口气:“世子慧极必伤啊,你本非寿相,又多思我虑用尽血力,难免损伤年寿。”
一言刺心,季蔚琇气得涨红了脸,在旁怒目而视。
季蔚明摆摆手:“天命不可违,人如此,事如此,古今如是。”
胖和尚哈哈笑:“世子说得有理,天命如此啊,便如太子病弱,昱王康健,兄弟相争,骨肉离心,大抵也是命数之过。”
季蔚明续道:“再者法师寻些神迹乱人心志,借天意示昱王有主天下之相。”
沈拓忽得想起曾遇胖和尚外出巡礼,言道有神迹显现,原来自家手笔。
胖和尚摇了摇头:“粗浅的手段,昱王未必相信,只不过寻个由头罢了,世子责备我乱昱王心性,怎不说是昱王借我之手以慰心安。
景家匪盗出身,原先姓的季,性凶残、贪婪,一家人想来心性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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