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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直皱眉:“阿蕊。”
周姨娘拢拢发髻,声调高扬:“这事儿明明二爷和姐姐也知道是谁错了,我不过是说了出来,为何要怪我。”
沈氏说道:“大嫂拖家带口住在二房的用意,谁不知晓?偏你要耍嘴皮子戳破,这于你有何好处?二爷与兄长手足情深,哪怕是自己吃喝差些,也要照顾好大房。
你如今是戳了二爷的痛处,孩子都已有两个了,你真该收收你的嘴,否则二爷也不会再疼你了。”
周姨娘眸色黯淡,笑着笑着,泪便落了:“二爷何曾疼过我?姐姐当我不知二爷为何要我进门?只不过是看在我娘家份上。
我当初又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只是想着,以我的样貌,身为男子又怎会不疼不爱。
可惜二爷不同,先有宁姐姐,后有你。
我终归不过是个家底丰厚还有用处的姨娘。
可这才教人痛心,因为这样专情用心的男子才配得起我周蕊呀,唯一可惜的便是,那份情并非用在我身上。”
沈氏想劝,周姨娘面色淡淡,闭眼缓声:“以前一直不知哀莫大于心死是何意,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一时这狭小房内两人无话,沈氏也忽然明白周姨娘心里的苦,自己风华绝代家底丰厚,可偏错付了真心。
周姨娘起身,离了凳子:“是妹妹不对,太过自大。
只是这一回,阿蕊真的没做错。
护着李家,也是妾侍的职责。”
沈氏见说服不了她,只好作罢:“妹妹再好好想想吧,你为了李家,二爷自会感激。
但若是法子不对,却是给二爷抹黑的。”
周姨娘心中疲累,也不多答,立在门口送她出去,门还未关上,便有下人跑过来,差点摔了一跤,到了跟前急声:“大房少爷姑娘跟咱们的少爷姑娘在衡韵阁打起来了。”
沈氏听的脑袋一嗡,周姨娘忙问道:“可有二少爷和五姑娘?”
“都打着呢!”
周姨娘一听,立刻甩下沈氏往衡韵阁跑。
衡韵阁此时已经是乱作一团,大房的李瑾贺、安阳,二房的李瑾轩、安素互相撕扯,上前劝架的下人也遭了殃,却不能还手,脸上都挂了彩。
刚才做法事,道士说是里头有恶灵,把孩子都赶到了不远处的衡韵阁候着。
忽然李瑾贺的小厮跑过来,说周姨娘欺负了他的生母被关到柴房反省去了。
冷言讽刺说了几句,大意便是周姨娘一个贱妾竟然敢以下犯上,关了好。
李瑾轩素来疼母亲,这一听,立刻辩驳。
两人愈吵愈烈,安阳也是个刻薄人,骂的难听了。
安素虽然懒,可这种时候可不含糊,噼里啪啦回骂。
李瑾轩开始还好声好气的劝,但后头骂的太难听,连沈氏也被骂了,脾气上来,与他们理论。
因今日是李瑾璞的头七,韩氏娘家也来了些人,见自家外甥受了气,在旁说了些挑拨话,也不知是谁先出手,片刻两边就混战起来,只苦了那些劝架的下人。
此时安然正在老太太床边,服侍祖母喝药。
李老太如今失去孙儿,又想起英年早逝的大郎,伤心得茶饭不思。
安然也敬这素来疼爱自己的祖母,只是平日祖母对自己的母亲多加挑剔,给了许多难堪,安然也不是非常亲近她。
如今李老太卧病在床,沈氏还让她多去探望,安然也听话过来了。
李老太喝下药,安然拿手绢替她擦拭,黄嬷嬷接过空碗,笑意淡淡:“五姑娘真是细心,老太太没白疼。”
听着孙女受了夸,李老太也稍感舒心,却又悲从中来:“可惜日后是要嫁人的。”
黄嬷嬷接话:“只要心还没嫁,还疼着老太天就好。”
安然应声,拿了蜜饯给李老太,沉滞的气氛正消散了些,门外便有下人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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