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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美人身边伺候的,都知道谢美人与陈婕妤有龃龉,但真正亲眼目睹的只有青荷一个。
那天陈婕妤咄咄逼人,要是自家主子气弱一下,低头服了一次软,日后在陈婕妤面前就总输她一股心气了。
主子那时候可只是个小小才人哪,对着婕妤就能这么强硬。
青荷看着是又担心,又觉得解气。
“她到现在还不吃吗?那岂不要了命。”
青荷寻思,不吃更好,饿死拉倒。
可是要真饿死了,别人会不会再把这事儿硬跟自家主子扯上关系啊?
胡荣面带不屑:“她哪里舍得死。
因为她两天不吃,膳房干脆不送膳食去了,就隔了一天,陈婕妤就哭着喊着说要吃东西了。”
这回连青荷也露出了和胡荣一样的鄙薄的冷笑。
有这一回,哪怕此后陈婕妤还能复宠,丑态也永远都落在别人眼里,一辈子别想翻身了。
胡荣小声说:“害咱们主子的就是她吗?”
青荷反问他:“你觉得呢?”
胡荣挺干脆的摇头:“我觉得不是。”
“怎么说呢?”
“能干这事儿的人必定手眼通天,哪里会这样无能?”
胡荣的道理简单朴实:“怎么看陈婕妤也不象是能做出这样细致周密安排的人。”
言下之意陈婕妤莽撞愚蠢,没有这个本事。
青荷觉得胡荣比她见事还明白,要知道她刚听说这事的时候,还险些真把陈婕妤当成了幕后主使呢。
“那你觉得谁象?”
胡荣赶紧摆手:“这话哪里能乱说。”
这几天他的胆子也差点吓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生怕主子有个什么好歹,那他们这些人只怕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眼下虽然知道主子没事了,但是这座永安宫里头他们自己人只有不到一半,后来的那些人谁知道都是什么来路?谁又知道哪句话说岔了会被人听了去。
青荷也不敢再说。
她心里也茫然没有头绪,看谁都象是那个坏人,可是空口无凭,捉贼还要拿赃,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事?
晚间青梅给方尚宫送药过去。
方尚宫看见药汤就说:“这药吃不吃都是一样。”
青梅在这事儿上最较真:“不成,我得看着您喝了才走。
药可是我看着煎的,扇火扇的胳膊都酸了,头发梢还叫火燎了一截,您要不喝我不白忙活了?”
她这么叽叽喳喳的,方尚宫也只好举手告饶:“好好好,你端过来我喝。”
经过这次的事,她和青梅也算是结下了一份情谊。
看她平时话少了很多,方尚宫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现在青梅多说了这么多话,哪怕是冲着这个,方尚宫觉得药她也得喝。
她的身子她知道,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当时没好好将养,反而受了很多挫磨,落下了病根,现在治是治不好了,也就是慢慢养着。
这药吃下去确实用处也不大,顶多就是缓解一二。
青梅等她喝完了药,又端水给她漱口,递上布巾让她擦手,服侍的无微不至。
方尚宫身边原来有个小宫女服侍,到萦香阁之后她把那个小宫女遣回针工局去了,日常起居萦香阁的宫女就替她打理,青荷细心,青梅热心,一开始还有点生疏,多日相处下来,却着实的亲近起来。
喝完了药,青梅又端了水来给方尚宫烫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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