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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他说,“山是永远搬不到穆罕默德这边来的,因此你所能做到的,是帮助穆罕默德走到山那边去,我得请你到这儿来。”
我走了过去——“对不起,”
他继续说,“出于需要,我不得不请你帮忙了。”
他把一只沉重的手搭在我肩上,吃力地倚着我,一瘸一拐地朝他的马走去。
他一抓住笼头,就立刻使马服服帖帖,随后跳上马鞍,因为搓了一下扭伤的部位,一用力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好啦,”
他说,放松了紧咬着的下唇,“把马鞭递给我就行啦,在树篱下面。”
我找了一下,把马鞭找到了。
“谢谢你,现在你快去海村寄信吧,快去快回。”
他把带马刺的后跟一叩,那马先是一惊,后腿跃起,随后便疾驰而去,那条狗蹿上去紧追不舍,刹那之间,三者便无影无踪了。
像荒野中的石南
被一阵狂风卷走
我拾起皮手筒继续赶路。
对我来说,这件事已经发生,并已成为过去。
在某种程度上说,它既不重要,也不浪漫,又不有趣。
但它却标志着单调乏味的生活有了一个小时的变化。
人家需要我的帮助,而且求了我,而我给予了帮助。
我很高兴总算干了点什么。
这件事尽管微不足道、稍纵即逝,但毕竟是积极的,而我对被动的生活方式已感到厌倦。
这张新面孔犹如一幅新画,被送进了记忆的画廊,它同已经张贴着的画全然不同。
第一,因为这是位男性;第二,他又黑又强壮,又严厉。
我进了海村把信投入邮局的时候,这幅画仍浮现在我眼前。
我迅步下山一路赶回家时,也依然看到它。
我路过台阶时驻足片刻,举目四顾,并静听着,心想马蹄声会再次在小路上回响,一位身披斗篷的骑手,一条盖特拉西似的纽芬兰狗会重新出现在眼前。
但我只看到树篱和面前一棵没有枝梢的柳树,静静地兀立着,迎接月亮的清辉;我只听到一阵微风,在一英里开外绕着桑菲尔德府的树林里,时起时落;当我朝轻风拂拂的方向俯视时,我的目光扫过府楼正面,看到了一个窗户里亮着灯光,提醒我时候已经不早。
我匆匆往前走去。
我不情愿再次跨进桑菲尔德府。
踏进门槛就意味着回到了一潭死水之中,穿过寂静的大厅,登上暗洞洞的楼梯,寻找我那孤寂的小房间,然后去见心如古井的费尔法克斯太太,同她,只同她度过漫长的冬夜,这一切将彻底浇灭我这回步行所激起的一丝兴奋,重又用一成不变的静止生活的无形镣铐锁住我自己的感官。
这种生活的稳定安逸的长处,我已难以欣赏。
那时候要是我被抛掷到朝不虑夕、苦苦挣扎的生活风暴中去,要是艰难痛苦的经历能启发我去向往我现在所深感不满的宁静生活,对我会有多大的教益呀!
是呀,它的好处大可以与远距离散步对在“超等安乐椅”
上坐累了的人的好处相媲美。
在我现在这种情况下,希望走动走动,跟他在那种情况下希望走动一样,是很自然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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