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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和他的兄长又是那么相像。
每次看到他跟她站在一起,看到她面上鲜少露出的笑容以及那抹怀念怅然的神情,他就忍不住想,若是兄长在的话,他们一家三口肯定会很开心吧,至少她会开心。
同为天子,他却像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父皇母后偏爱病弱的兄长,他的妻子也不喜欢他……他们全都喜欢他那个早逝的兄长!
他在这样的日子里,终于发了疯。
他迫切的想逃离所有与他兄长有关的东西,他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他把自己沉溺在那些女人的恭维、赞扬声中,以此来麻痹自己。
可他的心却变得越来越空虚。
永泰帝忽然觉得很累,很疲惫,就像满身的力气都在抽离,他不知道是因为先前的几次发作还是因为想起了那些不堪的往事,他只是觉得累极了,他靠在隐囊上,沉默许久才哑着嗓音说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把这两头豺狼放在一起,可想过日后坐在那把椅子上被人掣肘,你该怎么办?”
这次,刘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静许久后才看着男人说,“父皇可想过赵家和谢家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结亲?”
“还能为什么?”
永泰帝冷着脸嗤声,“不过是觉得朕不中用了,他们可以肆无忌惮了。”
刘序看着怒气满满的永泰帝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过几日,谢平川就要进京受赏,届时,父皇就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永泰帝皱眉。
他张口想问,目光却被从外走进的一道身影所吸引。
女人身穿宫装,逆光而来。
刘序也看到了,他起身垂眸,语气恭敬,“母后。”
“嗯。”
赵忘忧点了点头。
她自幼性子便生得冷清,即使面对自己的儿子,情绪也是极淡的,此时也只是看着人淡声道:“如堇有孕在身,处理完政务就早些回去陪她。”
听她说起自己的小妻子,刘序温和的笑容也深了一些,他温声应是。
清楚父皇在母后面前不会提及赵家的事,他也就没再久待,又朝两人行了一礼后,他便告退了。
王喜也跟着他躬身退了下去。
要走出殿门的时候,刘序忽然止步回头,不远处,明黄色的帷幔随风飘扬,美丽的宫装妇人坐在椅子上,没有去理会地上那一片狼籍,只又斟了一盏茶递给床上的男人。
而那个如今日益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男人此时竟十分平静的坐在床上。
刘序知道父皇心中是有母后的,只是天子的尊严和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惶恐让他不敢再面对母后,生怕自己受到伤害。
可他却不知道,其实母后心中也并不是全然没有他……可惜,造化弄人。
他摇了摇头,到底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
几日后。
谢平川进京。
永泰帝也终于亲自上朝。
朝中众人虽然不敢抬头,心中也却在计较着赵、谢两家的事,心里也不禁盘算着若是谢平川当众开口,永泰帝会怎么说?他们在想的问题,永泰帝也在想,生怕别人看出他是强弩之末,他努力撑着身体端坐在龙椅上。
他看到谢平川从阵列走出,看到他单膝下跪,“臣统管雍州军七年已久,如今西域已退、匈奴无主,臣想向陛下请一个恩典。”
以为他是准备拿军功要挟自己,永泰帝唇角紧绷,脸色难看,却还是带着笑音温和道:“大将军为国为朕多年,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朕必定允之。”
谢平川道谢,又说,“臣征战沙场多年,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已无力再统管雍州军,请陛下另择贤臣统管雍州军。”
满堂哗然。
永泰帝也愣住了。
他呆呆往下看,看到的是谢平川平静没有一丝怨气的面庞,以及没有一丝意外的赵泓尧和太子。
想到那日太子所言。
永泰帝呆坐着,原来,真的是他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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