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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陈布,不是丝绸,只是色染得好,但是价格卖得很低廉。”
林行远听她忽然冒出这段话,心里还很茫然。
仔细一想,串联起来了,才说道:“照你说,这种东西也敢拿去卖进宫里,还是进献给嫔妃?他是活着不耐烦了,想试试有多少种死法吗?”
方拭非:“我也觉得不会。
他既然都敢在铺中低价售卖绸缎,还坦诚告诉往来的客人那东西品质不好。
又岂会把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卖到宫里去?这不是欺君之罪吗?宫里可没那么多甘心吃闷亏的人。
而且那掌柜今日的表现,也不是会贪这种钱的人,倒是一个本分生意人呐。”
林行远:“这不就是了?不是,方拭非你究竟想查什么呢?”
林行远很想让方拭非把此事掀过放了,硬扯着算怎么?以卵击石呢?
先前险些被罢职的教训还没吃够?他们这样的小人物,生死前程,都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
她不知道此事背后牵扯的人有多大,
方拭非站起来,一拳砸在自己的手心,说道:“可是,宫市的记录上就是这样写的,说明了什么?大概是他原本不知从哪里买了这批货,以为是高档的绸缎,可以卖进宫里讨好诸位后妃,没料到那布出了问题,连忙换了另外一种布。
所以宫市上还这样写着的。”
林行远摇头:“锦绣布庄这么大一商铺,能做到如今这规模,怎么会犯下此等大错,看走眼,买一批劣质的布匹?而且买就买了罢,谁胆子这般大,敢骗他们?布庄又为何要吃这闷亏,不找人索赔,甚至还不惜账簿造假,来为对方开脱?这种事情,你敢说,都没人会信。”
“我也正觉得奇怪呢。”
方拭非缓缓坐下,皱眉道:“嘶……是谁呢?如果不是这次有人在陛下揭穿西市的事,可能都要这样蒙混过去了……”
方拭非不解自语道:“诶,话说,这个人是谁啊?险些我就被他害了。”
·
大早,李恪守穿好官服,拉好衣领,端正戴上官帽,对着镜子确认无误,转身出门。
他心情不愉快。
原本以为户部知情不报,欺上瞒下,陛下就算不惩治王声远,也会敷衍地罚罚叶书良。
可是结果没罚到叶书良,只是不疼不痒地找了个主事来担责。
甚至到了最后,连那主事都没罚到,反而把与自己交好的两人给换下去了。
呵,不就是因为一个顾琰吗?陛下竟然偏心至此。
李恪守撇撇嘴,却也是无奈。
脑子里转过各种坏主意,又被一一否决。
下次要小心些了,这次是自己太急切。
本来仔细想想,连叶书良和王声远都刻意遮掩,账簿造假一事肯定不简单。
应该先仔细查查,查出结果再说出来才对。
他走在去官署的路上,独自懊悔。
行至半道,忽然思路被打断,眼前一黑,被人套上麻袋,拽进无人的小巷,好一顿暴打。
李恪守当下放声大叫,可不知被带了哪里,无人来救。
他想再喊第二声,刚一开口,被一脚重重踢在胸口,倒抽一气,声音被迫憋了回去,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来人下手够狠,李恪守的脑袋和脸都被打到了好几次,头晕目眩的,他终于不想着呼救,只管先护住头。
在他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来人又忽然散了。
李恪守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道,颤颤巍巍地钻出麻袋,朝四周巡视,寻找人犯。
可关于犯人是谁,有多少人,长什么样,他半点头绪都没有。
对方极其老练,连声音都没透露一句。
这样的话,他只能认栽。
李恪守坐在地上,小心摸了摸嘴角的红肿,立即疼得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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