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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总是恼人。
烈日和蝉鸣相伴而生,清亮的鸣叫在暑气蒸腾的天气里无端变得嘈杂,连翠绿的枝叶都绿得太过于浓郁,令人心生厌烦。
篮球场上,盛霈一行人和隔壁学校的老对头僵持着。
盛霈坐在篮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一眼表。
“今儿阿霈怎么了?居然没生气。”
“你不看看时间,马上到点了。”
“对,得回去喂他妹妹吃饭。”
十岁左右的少年,冲动、急切,对面一看盛霈这样子就不爽,随手丢了个被捏扁的矿泉水,砸在他跟前,挑衅道:“怎么着,不敢比?”
盛霈一顿,瞥了眼映着阳光的水瓶,琉璃般的光像星星的眼睛,缓缓抬眸,俊脸严肃,忽然问:“你们有妹妹吗?”
对面:“?”
盛霈:“我有两个。”
“......”
一时间,场面寂静无声。
盛霈这儿还挺尴尬,这打不打是一回事儿,忽然说起来妹妹来,这是什么古怪又令人接不上的战术。
就在场面即将陷入僵局的时候,忽然有人瞥见场外经过的江予迟,忙道:“阿霈,阿迟不是回大院吗,你让他帮你。”
盛霈沉思:“阿迟不喜欢小孩儿。”
朋友说:“就说回去喂小猫儿,人都找门来了。
地盘说让就能让?我爸说了,一次让,次次让。”
盛霈心说,有道理。
在喂妹妹吃饭妹妹和抢地盘之间,盛霈经过了艰难的抉择,选择了先抢地盘,暂时把妹妹托付给江予迟。
五分钟后。
江予迟耷拉着眼,不轻不重地问:“小猫儿?它在等你?”
盛霈心虚地应:“这件事说来话长,反正你不帮我它就要饿死了!
月亮上暑假班去了,中午不回家。”
小少年肃着脸,问:“我要是不答应呢?”
盛霈:“那你就杀生了!”
江予迟:“?”
江予迟也在上暑假班,但他打小就和别人不太一样,不爱在外面吃饭,来回费时间也要回家去,还不爱坐车,自己骑车。
盛夏的风吹过洁白的T恤。
小少年额前的发被吹起,露出宽阔的额,漆黑的眼,他弓着腰,上身离开坐垫,加速朝家骑去。
到了大院底下,他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迈上长长的台阶,进门绕过前院,跨进盛家的小洋房。
一进门,似有似无的檀香钻入鼻尖,江予迟扫了一圈,没发现哪儿有小猫,台阶上倒是坐着个小姑娘。
他唇线绷直,看向瘦弱的小姑娘。
她很瘦,小小一团坐在台阶上,夏日里地面滚烫,台阶也是,哪怕坐在阴影里也热得很。
见有人来,她抬眼看过来,明亮的眼眸黑白分明,纯净又天真,脸色有点儿白,仔细一瞧,手还骨折了,挂在脖子上,看起来又可怜又傻。
半晌,江予迟走近,问:“星星呢?”
盛星仰起脸,看向面前落下的这片阴影,这是个和她哥哥差不多的小少年,神色冷冷的,像初春前,即将解冻的河流,看起来不太好说话。
她抿唇,乖乖地应:“我就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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