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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芜记得相公说起过那次炸死了两百多匹雪狼,如今闯进来的数目可能远不止这个,青岭镇并不大,如今大雪封山,镇子中更是无外援,除了军营里的人之外各家之间也难有人出来支援,那么就唯有自保。
前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桑妈妈赶紧把柳青芜推回了院子,只见两匹雪狼闯进了府中,何管事他们手中拿着火把不停的吓唬那雪狼,雪狼伏低着身子,慢慢的靠近他们,在他们四周转圈着试探,试图找到可以进攻的机会。
染了火油的布团点燃之后被扔了出去,雪狼嘶吼的吓退了几步,其中一匹朝着天空嚎叫了几声,何管事暗叫不好,它这是在召唤同伴前来。
没多久,又有几匹雪狼窜上了墙角进入府中,其中一匹快速的窜上离他最近的一个管事,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被它拖着往后,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个管事反应过来,忍着痛把火把王那狼头上扎,都能闻到皮毛烧焦的味道,何管事赶紧上前帮忙,几颗火球下来,雪狼痛的松了口,朝着他们嘶喊,空气里的血腥味更加助长了他们的暴虐。
零头的一匹狼抬脚趴了趴地上的雪,它似乎是有意识何管事是这几个人中的领头,深幽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何管事,张嘴露出了锋利的牙,冲着何管事低吼了一声,蓄势待发。
正当那狼飞起朝着何管事扑过来,忽然墙上一支飞箭射来,直接射在了那狼的脖子上,本来冲向何管事的雪狼直接掉在了地上,重重的砸出了雪坑,旁边四匹狼吓的后退了好几步,低声呜呜着,那边墙上站着一个士兵,还有十来个士兵从外院冲了进来,手中拿着绳子和刀。
看到同伴死去其余的狼警惕后退,远处传来高亢的狼嚎声,青岭城中的所有狼开始抬头叫唤回应,士兵即刻动手,抓住了其中三匹,还有一匹逃走了。
城中的雪狼开始有组织一般朝着东南城墙那窜去,而此时,关外打起来,那些狼族士兵不再选择攻城门,而是往东南城墙那边的弱点处派兵前来,想要和雪狼来一个里应外合,直接攻入城内。
城内外都打了起来,有些狼族士兵还想闯入民宅抓青岭中的百姓,他们其实是想再往内攻,攻到官府和那些将领家中是最好的,但城中守卫森严,哪里是这么容易打进来的,那个城墙的洞口厮杀成了一片,雪地里血迹斑斑,到处是尸体。
这一场仗一直打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狼族这一回是倾尽全力的进攻,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兵力,第二天傍晚时还有第二匹绑着药弹的雪狼要冲进来,城中的百姓帮忙运了无数的雪过来堵住了东南城墙,要让这些药弹无法入城爆炸。
天又黑了,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城内不论远近都能听到那嘶喊声,狼族攻不破城就会一直继续,直到耗尽全力,而若是大业军先被耗尽了,那么之后狼族的士兵就会对青岭进行屠城。
狼族的勇王从继承王位开始就在打,他肖想漠地这个地方已经十几年,人会老,他也是,在最年轻力壮的时候没有夺下这里,等他年老,这就更不能实现了。
第二天入夜之后城中的雪狼已经几乎杀尽,东南城墙那边架起了倒刺的木桩关卡,还是有狼族士兵冲进来,打的十分惨烈,而城外的雪地中,勇王下了战车亲自提武器上阵,他的身旁就跟着那能指挥万千狼群的狼王,他几乎是杀阵无敌,一人一狼直接朝着城门口冲过来。
青岭中的百姓都在数着时间过去,柳青芜带着两个孩子留在霍府中,她的一颗心悬在那儿没有落下来过,第三天,第四天。
直到第四天的傍晚,城外忽然一声狼嚎,紧接着青岭四周山野里响起一阵悲鸣的狼叫声,是夜,雪停了,勇王倒在狼王身侧,一腿中箭,他的刀插在了霍靖祁右肩膀上,霍靖祁的剑没入他的腹部三寸。
昏迷之前他还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霍靖祁,仿佛在说这个对手不错,任谁都看不懂这个好战狼族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首领被捕,战争结束,狼族带来的人没剩下几百,而青岭这边的伤亡并不比他们少,霍靖祁回到城中,这一片狼藉的青岭,大雪都掩盖不去这四天发生的一切,残破的民宅,满地的尸首,还有城外那渗入地下的鲜血...
他们打赢了。
很快这胜仗的喜悦盖过了城中的伤亡,消息传到霍家,柳青芜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能够放下,听闻霍靖祁受了伤,柳青芜赶紧让桑妈妈去准备衣物和药,不放心两个孩子留在家中,带着他们一块儿去了军营里。
沿街的路上,柳青芜再一次见识到了战争残酷所带来的侵害。
很多低矮的民宅都被炸掉了半边,墙面毁了,街边的铺子酒楼有些都倒坍了下来,街上的士兵来来回回都在运送尸体,柳青芜不让两个孩子出窗外看,耳边都是失去亲人失去家的痛苦声。
很快马车到了军营,柳青芜抱着硕哥儿走进去,一路上受了伤的士兵被人扶着进出,柳青芜拉低硕哥儿的斗篷,牵牢了墩哥儿的手,到了霍靖祁的帐篷前,里面的军医正端着一盆满是血水的盆子出来,看到柳青芜,看着的士兵给她拉开了帘子,烧了炭火的屋子中散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另一个军医在给霍靖祁包扎伤口。
本来早就该处理的,一回来霍靖祁先和罗副都统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包扎。
柳青芜怀里的硕哥儿看到爹爹,冲着霍靖祁那边咿咿呀呀了一阵,霍靖祁回头看到她们,“怎么过来了。”
柳青芜把硕哥儿放到床上,小家伙自觉的往霍靖祁那边爬,霍靖祁伸手扶他,他攀着他的手就站起来了,看了一眼军医端走的盘子,阿了一声,又好奇的瞅着爹爹肩膀上包裹的白纱布。
“来看看你。”
柳青芜让奶娘抱着儿子,冬雪去外面拎来了热水,柳青芜小心的替他把外套脱下,看着渗血的伤口,心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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