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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道:“这般夜里,还有甚话好叙。”
公子抿一口茶,放在一旁:“许是要问我朝中之事。”
沈冲不多言语,转回头来,继续让我更衣。
室中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衣服扯动的窸窣声。
我将沈冲的外袍解下,挂到衣架上时,不由地瞥向公子,却发现他也看着我。
他无所表示,那目光却似藏着些意味,让我忽而有些心虚。
我转回头去。
待得将衣服挂好,我再回头,发现他仍然盯着。
我:“……”
“霓生?”
这时,沈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的手臂微微张着,神色无奈:“你又发愣。”
我忙过去,替他将长衣除下,最后,将一件裘衣披在他的身上。
沈冲受伤之后,淮阴侯府对他的一应起居都甚为讲究,在院子里专门另起了浴房,每日必以药浴清洁。
他虽然不似公子那般受过我恐吓,不至于脱衣之后便不许人窥觑。
但沈府之中仆从众多,伺候他沐浴有专门的男仆,倒不必我来做。
待沈冲披着裘衣出去,我看向公子,他也看着我,倚在凭几上,一副慵懒之态。
“公子方才为何一直盯着我?”
我问。
“我未盯着你。”
公子一脸坦然,“我在看逸之。”
“看表公子做甚?”
“有人与我说逸之待人甚是温文,”
公子抿一口茶,不紧不慢:“我便来看看,如何温文。”
我:“……”
“哦?”
我力求就事论事,道,“公子看出了什么?表公子可真如我所言?”
“逸之如何温文,我尚未有许多感触。”
公子不屑道,“不过你倒是一直在傻笑。”
我面上一热,瞪起眼:“我何曾傻笑过?”
“你自己不觉罢了。”
公子道,“逸之一向宽和,想来是因为他遇得痴傻之人更为和颜悦色,故而显得温文。”
我正待要与他辩驳,门上忽而传来轻叩。
“桓公子。”
外面传来一个温柔可人的声音,却是惠风,“君侯请公子去前堂一趟。”
公子应了一声,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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