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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亭垂眼压下漫天怒火,想到前世,以高盛为首的几人齐齐跪在地上,请求顾景熙丢下他这个负累,江云亭不由握了握拳。
再次提起弓,把箭搭在弓侧,江云亭无视酸疼的手臂,把弓弦拉至满月状,他头略略一低,目视前方标靶红中,倏地,一支箭闻风而出,气势斐然,砰地一声撞上红中,继而穿透靶子,去势才减,插|入地中。
全场鸦雀无声,就连高夫子都略微惊奇地看了看江云亭。
江云亭手臂垂落至身旁,向高夫子点了点头,“夫子,学生身体不适,先离场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待到了一无人处,江云亭仍旧觉得手臂无力,他右手上拿着弓也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如果谁硬要夺取他手中的弓,他是没半点力气阻拦的。
江云亭想,他虽不能练武强身,无法挥剑舞刀,不会任何招式,但弓箭和骑术却要想办法练起来的。
想象是美好的,当江云亭被叫去冉府时,十分的措不及防。
冉泰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让他心疼又心忧的外孙,给了他一封信,“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没有回不了头的岸。
我知你要走仕途一道,距离明年科举还有一年的时间,这是我能为你想到最好也最安全的出路,你离开京城,去见见这个人。”
江云亭接过信,见到信上写了“闵之”
亲启的字样,不由疑惑道,“这位是?”
“这位霍老可是当世名士,也是杏林圣手。”
冉泰感慨道,“他因年事已高,已经很久没有救治过人,现隐居在九华山,老夫也是舍下这张老脸请老友出手了。”
江云亭感动万分,乖乖地收下信,“谢外公……”
冉泰上前抱了抱江云亭,“与外公客气什么,只要你好好的。”
江云亭使劲眨了眨眼睛,想要把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收回去。
他不是个喜欢哭的人,就算面对死亡他也能决然面对,但这是两世里感受到唯一的一个亲人的关怀。
拳拳之心,愧不敢忘。
但是如此突然地离开,江云亭又有些不放心。
冉泰瞪着他道,“男子汉下决定当果断,就离开一年而已,江府能有多少改变,就算是失去的亦能重新夺回来。”
江云亭连忙低头受教。
冉泰又长叹了口气,“难得离京,如身体好一点,也可去祭拜一下你娘亲。”
江云亭眼睛又酸了酸,连忙应下,“孙儿知道了。”
要离京一年,这件事江云亭回府后向江震报备了一下,江震立刻就同意了。
然后江云亭又把荣伯叫来,告诉他,“荣伯,这一年内我要出去游学,如果江府待不下去,就去冉府好了。”
荣伯当场就舍不得了,“少年,你去哪里,老奴也要跟着你。”
江云亭拍了拍荣伯的肩膀,“荣伯你放心,我会带着青章,他会照顾好我的。”
荣伯叫道,“少爷你怎么就只带一个小厮出门,不行,老奴也要跟着去。”
荣伯以为江云亭又受到不公平待遇,离京地风餐露宿受苦的,不管江云亭怎么讲,他都叫着要跟着。
江云亭:“……”
好不突然安抚好荣伯,江云亭再也没对别人说。
那个人的影子刚刚浮上心头,江云亭急忙摇头甩开。
当夜匆匆收拾了行李,第二天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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