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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群妖族后,她将不久前不可一世的暴戾与冷淡尽数褪去,变回同往日一样轻笑着的模样,柳叶眼稍稍一弯:“不打算请我进来坐一坐?”
裴渡没出声,侧身为她让出一条道路,半晌,才低声问她:“谢小姐来此,所为何事?”
“我来找你,一定是有事相告?”
谢镜辞熟稔地坐上桌前木凳,脑袋一晃,撑着腮帮子看他:“不能只是想同你说说话吗?”
她用了半开玩笑的语气。
裴渡虽然听出这句话里调侃的不正经意味,耳根却还是悄悄一热。
她真是过分,说得漫不经心,全然不会在意,自己这种无心撩拨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后果。
裴渡半垂了眼,坐在与她相对的木桌另一边。
“我之所以来呢,是想要夸夸你。”
谢镜辞笑:“若不是有你在,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
之前当着那么多小妖的面不便开口……总之谢谢啦。
一年没见,你用剑比以往更得心应手,比裴钰强多了。”
她说话向来不做遮掩,最爱打直球,末了朝他眨眨眼睛:“这次的寒明花我们一定能拿到,你就是修真界最厉害的剑道天才,背靠修真界最庞大的家族,别在意裴钰的猪话,他在你面前就是个废物。”
她还记得……当初在拔剑之际,裴钰说他是个丧家之犬,不配与他相斗。
其实他并不习惯旁人的道谢与夸赞。
在裴家,所有人都默认他为练剑而生,无论多么努力,都只能得来裴风南一句淡淡的“行”
;在学宫里,大家亦是把他的一切都看作理所当然。
就连他也习惯了……把这一切看作理所当然。
唯有谢小姐不一样。
她愿意夸夸他。
裴渡微低了头,抿唇应她:“嗯。”
“还有啊,湛渊是你的剑对吧。”
说起湛渊剑,谢镜辞似是生出了些许气恼,下意识蹙起眉:“若不是玄武境是假象,我当场就把他手里的剑给夺过来了。
都说剑修爱剑如爱妻子,他抢你老婆,这能忍吗?”
――裴钰胆敢抢走谢小姐?
裴渡指节一紧,头一回带了点孩子气地回答:“不能。”
他的语气又委屈又正经,仿佛当真经历了一场丧妻之痛,谢镜辞听得噗嗤一笑,也学着裴渡的模样正色道:“对啊!
所以来日方长,我们定要把它给夺回来。
你老婆就得是你的!”
湛渊身为裴渡的本命剑,听说当时在剑冢得来时,颇费了一番功夫。
要把它拱手相让给裴钰,简直比吃苍蝇更让她恶心。
她义愤填膺,一旁的裴渡却不知怎地低了头,虽然薄唇微抿,却还是能看出嘴角扬起的笑意。
谢镜辞稍稍凑近了点。
少女清凌悦耳的嗓音贴近得猝不及防,当她开口,裴渡隐隐感受到一股清甜的热量:“你别动。”
猝不及防听见这道声音,他很听话地顿住身形,茫然对上谢镜辞的目光。
床头的烛火明灭不定,悠悠一晃。
他们坐在木桌两头,桌面并不宽敞,她不过是稍微凑近一些,就已经近在咫尺。
裴渡不明白她的用意,只能感到属于谢小姐的视线流连于侧脸之上,如同拥有实体,每个轻抚与转折都激得他脊背一麻。
“我突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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