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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不忍,安抚道:“我已经让春花去寻大夫了,只是你家少爷身有痼疾,第一次问诊的大夫怕是对症下不了药,不然我再差人去沈府,让沈府把宋大夫叫来?”
长生连忙点头,感激道:“是……是,那就劳烦少夫人了。”
杜宓又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才转身出去找人去报信。
只是蒋府离沈府有些距离,即便是快马加鞭来回也许一定时辰,倒是管家先带了外头的大夫进来看诊。
这位大夫常给蒋侯看病,擅长的都是外伤,而沈长枫这明显就是经年累月所致的内伤,大夫把了许久的脉,眉头皱的跟拱起的小山似的也没舒展。
好不容易把买脉后,转身从箱子里拿出几片参片交给长生。
“沈公子的脉象实在奇特,老夫虽不善内调,却也从未把过如此诡异的脉象,终究是老夫才疏浅陋,还请杜小姐另觅良医罢。
这几片参片让沈公子压在舌下含着,或许能提提精神儿。”
说罢,告辞就要出去。
杜宓连忙拿了诊金给春花,让春花将大夫送出去。
大夫收下诊金出了蒋府,却为归去,而是让小厮架着马车一路直奔军营而去。
不过这参片到底是好东西,按着大夫的话放在舌下含了才一炷香时间都不到,沈长枫就悠悠转醒了,眼底无力涣散,拧着坐在床畔打瞌睡的杜宓好一会儿后,视线才对焦起来,将人看清楚。
此时已近黄昏,屋子里没有点上蜡烛。
她的人影模糊,用手掌拄着脸颊,头一点点的瞌睡着。
沈长枫醒来后只轻咳了声,就把人惊醒了。
杜宓猛地睁开眼睛,眼神迷迷瞪瞪的瞧着盯着自己看的沈长枫,半响才彻底清醒过来,面上笼着喜色,“你醒啦?”
沈长枫颔首,只不过浑身无力,幅度微不可查,最后只能用阖眼来回答她。
他的视线左右扫了眼,没见着长生,便问道:“长……长生……”
才说了两句话,就虚弱的直喘气,面颊染上不正常的潮红。
杜宓真的是被他吓怕了,连忙制止道:“你别说话,长生在小厨房里给你煮药,我这就叫长生进来伺候你。”
沈长枫扯了个虚弱的笑容,“多……谢……夫……”
杜宓拧着眉,佯怒道:“都叫你别说话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调戏我。”
沈长枫这才敛起笑意,闭紧嘴巴不再吭声。
杜宓去小厨房换长生进去伺候他,对于沈长枫一醒来就要找长生伺候她倒是没觉得不妥,昏迷了那么久,总有些要收拾、处理的事情。
他们又是挂名夫妻,沈长枫怎么可能让她伺候。
杜宓也乐得在小厨房里看着药罐子。
而长生进了房间后,半跪在床榻边。
沈长枫微微侧过身子,把含着的参片吐出,长生收拾了参片,动作小心翼翼的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喂到沈长枫的嘴边,又端了半盏温水服侍他吞下药丸。
“方才过来看诊的可是军医?”
吞下药丸后的沈长枫只歇息了半刻,但吐气说话已然精神了不少了,只不过声音仍是虚弱的很,若不仔细聆听,就似耳边散去的风,根本抓不住。
长生低声谨慎回道:“是,那军医离开后奴才看着是往军营方向去的,总算不枉少爷如此折腾自己身子了。”
沈长枫听后,才半阖上眼睑。
看着似是入睡了。
却又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是啊。”
淡淡的,倦倦的。
长生看着自家缠,绵病榻的少爷,内心跟刀割似的不忍心,“这般提心吊胆的日子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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