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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她的依然是竹哨声,声音空灵婉转,飘到翎儿耳中,让她一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她现在身之所处,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
它朝她转过身来,她看清楚它双翼上团花型的“寿”
字图案,每一朵花都饱满绽放,绛红色的花纹像凝固的血迹。
就是它杀了小姐。
翎儿脑中一下子掠过这个念头:它杀了她,吸干了她的血肉,将她变成了一张干巴巴的皮。
想到这一点,她忽然觉得有一股血流从丹田朝四面八方散开,身子有了温度,她又可以动了。
翎儿没有犹豫,伸手抓住箱沿就要朝外跳,可一条腿还未跨出来,她就觉得后心处被一样东西扯住,整个人仰躺着重新摔回箱内。
脊梁骨上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疼得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摔断了。
紧接着是“砰”
的一声,上面的箱盖重重落下,将她又一次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
就在她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为何又一次被它关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还是那个人,那个和它一同出现在墙外的人。
他现在也来到了这里,听声音,他应该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现在离箱子也就堪堪几尺的距离。
翎儿捂住嘴巴,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它的同伙,自己被带到这里来应该就是他授意的。
可是即便如此,在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的时候,她还是心中一惊,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都处理好了吗?别再像上次一样被人发现了......”
“今天这一批要送到徐州去,趁着天黑,我们速去速回......”
“城里最近来了几个厉害角色,想来我们是被盯上了,近期行事要提起一万个小心,千万别被不相干的人看见......”
后背的疼更严重了,它现在不光是疼痛了,里面掺和着一点麻,凉凉的,像有人拿着冰锥在刺她的骨头。
外面的声音听不到了,它被一阵嗡嗡的耳鸣声所取代。
翎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永盛风筝铺是袁家的产业,袁家老爷子袁道桥是有名的风筝艺人,年轻时就已经闻名鲁城,甚至还有不少作品销往外省。
他制造的风筝,注重选材,用料都是尚好的毛竹,且造型生动,讲究画工,所以曾经在全国名噪一时。
袁道桥小时因为战乱吃过苦,现在尝到了富裕的甜头,便守财守得小心又谨慎。
他虽然身材肥胖,却及其勤奋,永盛风筝铺是街市上第一个开门最后一个闭门的,袁道桥也总是亲力亲为,陪着笑脸为客人们介绍风筝的样式,为的就是能多招徕几宗生意。
可是最近,他却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风筝铺了。
原因自不必说,他最宠爱的女儿袁蔚暴亡,只剩下一张皮的尸体近几日才找到,而凶手尚未落网。
所以永盛风筝铺的生意就落到了一个人手上——袁道桥的儿子,袁家少爷袁昌黎。
袁昌黎是袁老爷的妾氏所生的孩子,和袁蔚并非一母所生,只不过袁夫人一直多年未育,所以便将他过继到自己的名下。
这么些年来,袁昌黎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既没有什么才干,也缺乏经商的头脑,但永盛风筝铺将来却会属于他。
可是袁蔚的降生却打破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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