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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惊疑中,忽见一直握剑站在面前的邵金金松了手。
短剑当一声落在地上,邵金金也随之咚地一下,跪了下来。
“迟当家,请放了我夫人。”
邵金金硬着背脊,艰难地弯下,重重冲着迟夜白磕了个头,“她身子不好,受不得惊,请迟当家发发善心,别为难一个重病的妇人。
都是我做的,都是我的错,是我……”
司马凤飞身落在迟夜白身边,正要开口说话时便看到迟夜白慢慢地松开了手。
啧,还是心软。
眼前人太多,司马凤不能开声提醒或斥责,又不舍得斥责,只好由着迟夜白了。
可是他虽放开了手,贺灵却仍旧没有动。
她半蹲在地上,紧紧揪着自己衣领,又哭又叫,看上去既凄凉又十分吓人。
邵金金跪着挪了两步,温声喊了句“贺灵”
,贺灵的哭声一下停了,抬头盯着邵金金看几眼。
邵金金脸上长了胡子,多了些纹路,和年轻时不太一样。
她惊疑不定,邵金金又喊了一声:“小灵,是我,阿邵。”
贺灵大喘着气,终于不再犹豫,哭着扑进了他怀里。
两人都跪在地上,邵金金将她紧紧抱着,抬头看向司马凤和迟夜白,脸上流露出哀求之色。
“我妻不能受惊。
这儿这么乱,随时能让她想起当年照梅峰的事情。”
邵金金低声道,“安顿好她之后,我跟你们回衙门。”
迟夜白不由得点点头。
他心中有许多疑窦,但似乎都可解释。
见贺灵哭得凄惨,又想到当年照梅峰发生的惨案,他几乎看不下去。
在他身边的司马凤却突然弯下腰,把声音压低,很轻很沉地开口:“贺灵,都凑够数了吗?”
众人都是一愣。
迟夜白常年跟着他,立刻知道他这种语速和口吻是在做什么:司马凤正在诱导贺灵开口。
他忍不住一把拉住司马凤:“司马……”
邵金金也反应过来,眼中顿时透出几分绝望:“不用问她!
是我!
问我啊!”
“还不够吧?”
司马凤轻声温柔地问着,“还没杀够呢,还有几个?我记不起来了,你告诉我,贺灵?告诉我,还有几个?”
贺灵在邵金金怀中颤抖,哭声渐渐消了。
她抬起头,眼神混乱茫然,但眉头轻皱,似是在思考。
“还有两个呢。”
她低声道,“还有两个就凑够数了。
凑够了,我娘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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