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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驾崩,新君即位。”
靖榕说出了这样八个字,这样大逆不道的八个字。
听到了靖榕这八个字之后,竟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头顶上的浮雕发呆。
那浮雕,乃是龙虎相斗浮雕——在初初建这金元阁的时候,要造这一个龙虎相斗的浮雕天花板乃是受到了一干大臣的反对的。
因是胡国一向以虎为善,而大赤却是以龙当己,在这皇宫之中,权利中心,却将敌国的象征雕刻在自己的头顶上,又是什么样子?
只是国主命令不可违背,这图纸,也是改了又改,却是始终不能让人满意,最后,还是郝连城钰寥寥添了几笔,就让这画作终于被制成了浮雕。
而那几笔,也确实是简单,只不过是去了那龙的爪子与牙齿一样。
所以这浮雕之上,虽然那龙张开五指,可指上却无爪子,虽然怒目圆睁,可口中两颗利牙却不见了。
但凡兽类,便是无爪无牙便仿佛是失去了生存所依赖一样,而这龙,在众人眼中亦是仿佛一条爬虫,所以众家大臣才不再争辩,而让这龙虎之斗,印刻在了金元阁的天花板上。
当靖榕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最先做的,乃是微笑。
“他们都被国主骗了。”
记得那时候,靖榕最先说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骗?你倒是第一个敢这样说我的人。”
而那时候,郝连城钰的回答,便是这样的一句话,只是虽然这样说,他的脸上,却没露出什么尴尬的表情。
甚至当听完靖榕的话后,他的嘴角,依旧是带着笑意的。
“之所以会让虎与龙斗,乃是因为兽类之中,已经没有能与其一争的猛兽了,而龙,乃是天兽,地兽之王与天兽一斗,谁赢谁输,乃是未知事情,而你之所做,便是将龙去牙落爪,便是仿佛告诉那些大臣,这虎,是必胜无疑的。”
说道这里,靖榕微微沉默了一阵。
“他们确实都是被我骗了,只是,你却没有……”
郝连城钰带着笑意说道。
“乃是因为,我是大赤人。”
“不单单是因为你是大赤人。”
“龙翔于天,并非是因为龙之爪牙,而是因为其吞云吐雾之能力,而虎,虽然是地兽之王,可面对着神话里的对手,又能使出一些什么手段呢?”
靖榕看着郝连城钰,这样问道,“他们以为没了爪牙的龙,就只是凡物而已,可龙,终究是龙,也许会因为失去爪牙而疼痛一阵,可却不会失去他最有力的武器……国主你,却如此轻易地把他们骗了……”
“我只是喜欢这个浮雕而已。”
那时候,郝连城钰只是给出了这样一个解释,而靖榕,亦未深究而已。
只是此时,靖榕却也同样看着头顶上的浮雕,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国主想要的,并非是骗到谁的快意,而是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不是吗?作为地兽之王,已经没有了一个对手,便开始向天挑战——可国主啊,你已经开始了这一败涂地的历程了,为什么,就不能将这脚步,停下来呢?”
“停下来吗?”
郝连城钰笑笑,“我胡国的人,从生下来开始,就不知道后退,我们会死在前进的洪流之中,却不愿意苟活在所谓的平静之中——我胡国人的血,是沸腾的战士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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