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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居简出从不冒头,可是,连衣飞石身边都有不少听事司的耳目——都是龙幼株的下属。
听事司多半是皇帝一手架起来的,龙幼株在其中扮演了多大分量的角色,除非听事司内部,谁也不知道。
从外人看来,这位龙司尊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皇帝身边总是不乏各种香艳的谣言,关于皇帝与亡国王女之间哀婉凄凉的爱情故事已经传了十七八个版本,加上皇帝不肯立后选妃,这事儿更添了几分可信度。
有了帝王真爱的身份加持,龙幼株又长期住在宫中,时不时前往长信宫请安,听事司顿时成了朝中绝对不能得罪的衙门之一。
一介女流成了锦衣卫司指挥使,一个妓|女莫名其妙就成了四品武职,全然不顾朝廷选官的制度,居然也没人想着反对一二。
——这其中固然有听事司新设在锦衣卫编外,看上去不像正经衙门的关系,说到底还是龙幼株和皇帝的关系显得太古怪了。
衣飞石不会过问皇帝在朝中差遣何人为心腹,但是,在偶然的情况下,他还是会琢磨一下,这个龙幼株……她和皇帝,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关系?他们……睡了没有?应该没有吧?不过,就算真的睡了……好像也不奇怪。
睡了吗?没有吗?可能有……
耳畔突然又清晰地响起弓弦拉动的声音,衣飞石下意识地伸手,马背上的长弓不翼而飞!
他惊讶四顾,内围的宫奴侍人,外围的羽林卫,所有人都各行其是,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可是,谁在他刚才与皇帝休息的时候,拿走了他的弓箭?这仓促一眼不过瞬间,嘣一声,远处就有长矢离弦!
【宿主即将中箭!
是否开启任务辅助系统?保命第一!
】
不等谢茂回答开启,一股戾风扑来,长箭锋锐的箭镞已近在眼前!
之所以没射中谢茂的脸,从他头颅贯穿,是因为衣飞石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长箭箭身,被箭镞划破了手心,鲜血滴滴答答落在谢茂的马颈上。
“具弓!”
常清平本已经在安排清查刺客,哪晓得刺客就出手了。
这一箭暴露了刺客的位置,常清平怄得额上青筋都绽了出来,近处的御前侍卫已经收到了有刺客的消息,最内围的羽林卫也听到了风声,御前侍卫即刻将皇帝从马背上抱了下来,组成人墙护驾,羽林卫则听从常清平命令,熟练地拉弓上弦。
数百张弓齐刷刷地拉开,常清平厉声道:“放!”
谢茂这回是真的慌了,拿手帕包裹住衣飞石手中的箭,递给身边的侍卫:“收好!
不许丢了。”
他低头看见衣飞石手上伤口流出的血是鲜红色的,稍微松了口气,依然不能放心,“带这支箭快马去找赵医官,问明是否淬毒。”
“常清平!
马上拿下刺客!”
若不能清除身周的刺客,谢茂就不能让衣飞石冒险下山。
羽林卫布置的防线并非儿戏,射箭偷袭的刺客在第一时间就被几百张弓射成了刺猬,另有两名躲藏在坑洞中的刺客也被搜了出来,期间还惊动了一头冬眠的黑熊。
出了刺客,还让刺客顺利放箭到了皇帝跟前,若不是定襄侯出手相救,皇帝脑袋都没了。
羽林卫个个都青着脸。
谢茂根本无心问罪,只问常清平:“安全了吗?”
常清平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卑职万死不敢让陛下再涉险境!
求陛下速回酿泉居!”
“你觉得如何?可有心慌气短中毒的症状?能骑马吗?”
谢茂记得浮托国的刺客最爱用毒,就怕那一支射来的箭镞上淬了毒。
衣飞石手心上的伤口已经被皇帝用烈酒冲洗了五遍,那是真的翻开伤口冲,他再是能忍疼也闹了个满头汗,白着一张脸不是因为那点箭伤,而是被烈酒洗伤折腾的。
皇帝这么如临大敌,他本来觉得没什么,这会儿也拿不准了——万一真中毒了呢?
“臣……还好。”
心慌气短是有一点儿,不过是被陛下您用烈酒掐着伤口搓疼的……
谢茂抱他上马,本想与他同乘一骑,想想又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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