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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苦的呐!”
翁然泡在暖泉之中,脑海中一直想着小师妹的这句话,以至于她越泡越冷。
不多时,她鼻子嗅了嗅,认命睁眼:“碎琼大人熬药的功夫是越发厉害了。”
一碗黑汁汤药已是到了眼前,那苦味刺的翁然真想自毁嗅觉,不止,还要把味觉一并,脑袋往后仰了仰,却撞上一根烧火棍,碎琼翘着二郎腿坐在暖泉边的暖烟石上,歪着个脑袋,一点点动着烧火棒,压着翁然的脑袋不断向药碗靠近。
“再不老实,惹到我碎琼大人,三师姐~”
“我喝!”
翁然连忙开口,眼一闭,心一横,端起药碗,仰头喝了个干净,最后一口咽下,还没等放下药碗,张嘴就要吐了出来,烧火棍嗖的一下挡在嘴前,碎琼同时开口:“三师姐,你敢~”
翁然张开的嘴又硬生生的闭上了,鼓着腮帮,用力的往下咽,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副我很听话的样子看着碎琼。
“哼~”
碎琼满意的哼了声,收回烧火棍,目光在翁然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流连:“三师姐,是要把自己缝成人偶吗?”
翁然好不容易压下呕吐之感,笑的心虚:“情势所迫,十分不得已。”
“靠药来强势提升境界也是不得已?”
“嗯。”
“如此重伤,不先回来,靠药维持也是不得已?”
“没错。”
翁然只觉得四周寒气越来越重,死皮赖脸的笑着:“不是有碎琼大人做我坚实的后盾嘛,嘿嘿。”
“我既不是阎王勾不了生死簿,也不是玉皇大帝塑的了人生魂,三师姐,命没了便是没了!”
碎琼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却尽是正色,严厉且正经。
翁然乖巧点头:“我知晓。”
碎琼无奈叹了口气,像是一个为孩子操碎心的老母亲:“日落之时出来。”
“嗯。”
碎琼离开后,翁然瞧着氤氲的水汽,小师妹说的那些她何尝不知,只是复仇之路哪有安稳一说,不过是在刀尖上抢命。
靠着温热的暖烟石,合眼的那一刻,出现的又是那一夜,那受尽屈辱的柳眉儿。
“你这便要开始折磨我了嘛。”
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手抬起,带起哗啦啦的水声,将手指放在鼻下,只觉得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无声轻笑,手臂重新放下:“那便折磨我吧。”
日落十分,翁然爬出了暖泉,只觉得浑身舒泰,神清气爽。
脚步轻快的向小师妹的院子走去,远远的就闻到了饭香,就像小师妹的医术一般,厨艺也是一绝,那烧火棍可不是拎着好看的。
小师妹在这座山头拥有最大的一片地方,遍植药材。
而最华丽的那处是二师兄的住处,屋顶铺的都是琉璃瓦,雕梁画栋,飞檐立祥兽,内中更是金碧辉煌,外面则是种了大片的花草。
大师姐住在悬崖峭壁之上,房前平台一半悬空,没在了云海中,房后种了一片长青的竹子,大师姐在时,不是在竹下吹箫,就是在平台上练剑。
师父住在最高处,设了阵法,常年雨水连绵,不见日光,师父总是坐在廊上,靠着矮竹背椅,一边饮酒,一边看着自己的佩剑“焚”
,焚被放在院中剑架之上,雨水不绝下落,在其周身粉身碎骨,偶尔师父会弹琴,琴声有时狂狼,有时苍凉。
而翁然的住处是一间草屋,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她还养了一只大公鸡和两只老母鸡,她就是住在这仙山上的一凡人。
来到碎琼的院子,槐树下一桌饭菜吸引着视线。
“碎琼大人的手艺真是让我叹服。”
彩虹屁先夸一波,便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直奔那山珍海味,却被碎琼拿着筷子挡了住:“有伤在身,不适合如此油腻,这个是你的。”
碎琼说着将清粥小咸菜推到了翁然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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