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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扫过另两株花树下,盘膝闭目而坐的沐昕方崎,以及那鹰目老者。
沐昕身姿有些僵硬,我细细打量一眼,见他面上青气未显,显然未到中毒已深地步,略放了点心,至于方崎,倒也并无伤损,外公说的果然不错,贺兰秀川这个人深沉阴狡,却自有一分狂傲风骨,他从不屑于对毫无武功的妇孺下手,所以他宁可和沐昕斗赌,也不打算逼迫手无缚鸡之力的方崎。
眼光在他们身前盘梭一圈,我道:“教主不妨请令属将那牵魂丝给去了。”
贺兰秀川好笑的扬起眉毛:“为什么?你的朋友毒了我,我小小报复下不可以吗?”
我点头:“可以,不过教主,冤有头债有主,我朋友毒你,是为了护我,你中的毒,是我的,如今你这宫里一团混乱,还是因为我,你和不相干的人为难做什么?”
不待贺兰秀川回答,我干脆在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笑吟吟对贺兰秀川一照:“教主有伤不宜饮酒,我可以代你多喝几杯。”
清冽的酒液入喉,我满意的笑:“紫冥宫果然富甲天下,连这皇室秘酿‘一生醉’也能随随便便拿出来待客。”
贺兰秀川笑而不语,眼底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我连饮三杯,方兴尽的搁下酒杯,斟了一杯酒,转到贺兰秀川身前,坐在他对面,笑道:“教主,反正现在你动不了,我也不想走,我们不妨来做个计数的游戏。”
贺兰秀川微微挑起一边眉毛:“哦?愿闻其详。”
我将酒杯轻轻搁在两人中间,“就用这杯子计数,计算你我双方形势高下,在我方的杯子,是我的筹码,推到你那方的,是你的胜算,咱们来好生算算,看谁,最后喝到这杯酒。”
贺兰秀川几乎飞到鬓角的凤眼一掠,抿嘴微笑的笑容兴味盎然:“有趣,你且算来。”
我微笑着将酒杯推到他处:“阁下坐拥天下第一大教,实力非凡,座下武功高强子弟无数,而我方,只有区区数人,论实力,阁下胜。”
贺兰秀川微笑颔首。
“然而阁下现在中了我的绝顶奇毒,无法可解,你是紫冥教的主心骨,你一中毒,群龙无首,我们可以趁乱逃出,论情势,我占上风。”
我将酒杯拿回,放在自己面前。
贺兰秀川很附和的点头。
“然而我方现在有两人在教主你手中,被教主钳制,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抛下他们逃走,带着伤者,我想我们跑不出昆仑山。”
我又将酒杯推回给贺兰秀川,他看着我,一笑。
“可是我先前在宫门出搞了点小把戏,又在水源下了毒,我可以趁贵教实力大损的时刻逃出,也可以以此为条件,向教主要求放我们离开。”
杯子再次回到了我面前。
贺兰秀川目光闪动,缓缓道:“你赢。”
“不,”
我拈起酒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教主还有杀手锏没使出,虽然我不知道这杀手锏是什么,但还是应该算上的。”
轻轻将杯子放在他面前。
贺兰秀川笑起来:“这么说来,你不是输定了?”
“是么?”
我曼声道:“如此我倒要看看---”
话音未落,人影暴闪,如灰色的鹞子般瞬间飞落,一个起落便到了那鹰目老者身后。
“呛”
声微响,流电一抹,比这正午日光犹为闪亮,化为华丽的光幕,瀑布般倾泻,罩向了那老者,令他,无处可逃。
我的一缕微笑,渐渐泛起。
却突然冻结在唇侧。
对面。
与扬恶降落的同一时刻。
贺兰秀川突然动了,他笼在袖中的右手以目光难以追及的速度闪电探出,几乎在伸出的即刻便已到了我的身前,稳定,然而绝对不容抗拒的,轻轻按在了我的肩上。
我眼睁睁看着他出手,没有逃的打算,那般的速度,已非言语可以形容,这天下之大,能躲过的人,绝不会超过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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