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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次,有人攥住了她的手,低沉短促的声音在耳边唤道:“嘤嘤,醒醒!”
鬓间发丝都被汗濡湿了,耳畔的声音宛如擂鼓荡彻灵台,江嘤嘤感受到身上的冷意入潮水般撤去,瞬间回到了人间。
她睁开眼正对上那双熟悉的极好看的眉眼,眉心深蹙着。
李燃不笑的时候眉梢总是带着几分肃色,下颌也紧绷着,此刻眸子忧虑的模样。
李燃应当是才从外面回来,身上还着一袭墨青色织金长袍,坐在床边身姿挺端方。
抿着唇,干燥微暖的掌心紧攥着她的手。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江嘤嘤本不觉方才的梦魇有什么,却在瞧见他的一瞬就觉得心头委屈。
就顺势借着他的力道坐起身来,如往常一样张开臂膀撞进他怀里被他稳稳揽住。
李燃身上带着几分暖意胸膛结实的紧,肩胛上的织金花纹有几分磨人。
李燃揽着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低声道:“还疼吗,你怎么自己庚信都不记得。”
他不安慰便罢了,竟还数落。
江嘤嘤原是枕在他肩胛上,纤指习惯性如往常一样去勾他腰间的玉扣把玩,却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顿,他身上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酒香混杂在香料之中几乎难以察觉。
顿时宛若冰水贯扑头盖脸的浇下彻底清醒了,原本那些梦境里的怏怏也瞬间散去。
江嘤嘤眉心一皱,立刻就直起身子,横眉看他,愤愤道:“夫君是和谁出去饮酒了?”
看来是真没事了。
李燃顿了一下,解释道:“不是酒,是给你带的醉蟹。”
怎么和猫儿一样鼻子这样灵敏,他知道她不能吃后就没想再拿出来了。
找茬失败,江嘤嘤坐直身姿,视线穿过他就向身后小桌望去:“在哪呢,我怎么没瞧见?”
李燃脸黑,一把将她肩胛按住,用被衾裹好:“蟹性寒凉,现下不能吃。”
“不能吃夫君还要带回来,是有意要来气我么。”
江嘤嘤假装哽咽,当即就要将被衾挣开,她现在已经不疼了怎么就不能吃了。
“不行,醉蟹已经赏下人了,等你好了再说。”
李燃绷着下颌,不容抗拒,任由江嘤嘤软磨硬泡也不为所动。
原本他是要问她被什么魇住了,被她这样一打岔也抛之脑后了。
索性嘤嘤也没什么大事了,这才放下了心。
按照规矩,女子癸水是阴晦之物,夫婿是不能留宿的。
但是殿下和皇子妃好像都不知道这个规矩,两人依旧和往常一样如胶似漆粘在一处,而侍奉的婢女又哪个有胆子敢提醒这两人的。
晚间外面风大,吹得院中槐树枝头簌簌,将白日里的暑气一扫而尽。
江嘤嘤嫌闷热,花梨木窗得开着,散落的帷幔就被凉风有一下没一下的卷起。
今夜正是月底满月时候,天上的云都被风吹散了,明亮的月华就散落入户。
李燃披着寝衣,靠在床外侧软枕上,眼底思虑着什么事倒是没有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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