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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高枕无忧,把所有权都拢在手里,世家不可能让你这么做,太后也不会。
他们都知道,你祛了萧家,下一手,捏的就是四门世家,其中首当其冲受迫的,就是太后一脉的姚家,你觉得,太后会把母家的根基露给你,来助你世家军权双手全抓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懂,我懂,太后也懂。
嬴畟,你一直不信镇北一派,同样的,腐败冗杂的世家,你也不可能依靠,若是想什么代价都不交代就这么全身而退,你觉得,有可能吗?”
嬴畟沉默了一会,翻腾的杀意紧紧的笼罩着周身,霍薪有些拿不住那柳条了,冬日里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得他火辣辣的疼。
可偏偏,萧皖却是像感应不到这般锋利一样,仍是语气淡淡的说笑似的讲着。
“今日这些话,皇上自然都是心里有数,可我难得能见皇上一次,此次就把所有话都结清,”
萧皖绕了绕手指,“我与母家同气连枝,却也并非事事相依,萧家没有二心,不然也不会把我这个嫡女送到宫里给你当人质押着。
但萧家得势与否与我没有任何交涉,你若信,就放权,若不信,就夺收巧取。
我,与萧家与太后都没有丝毫勾当,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的手段,你是输是赢,是死是活,是君倾天下还是失意难安都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若非一念之差,我也不会在这深宫里同你在这高谈阔论。”
“皇后娘娘果然聪慧过人,”
嬴畟慢慢抬起手,给她鼓掌几下,“娘娘这么一番话,够朕给你定上十个八个的罪名了,你就不怕朕发了疯,一个一个的砍了你们萧家的脑袋?”
“可以啊,我说了,只要皇上有本事,我这条命,乃至镇北一派上上下下的几十条人命,您都可以随时拿去,”
萧皖对他微微欠身,行了个半礼,“皇上,我不干结党的事,放宽心,萧家都是不二之臣,怎会欺君罔上。”
“是么...”
嬴畟看着她上挑的眼,她瞳色很淡,凉薄的透露出森森寒意,有杀意,有凛然,有麻木,却唯独没有算计,浅琉璃色的眸子皎闪着光。
“好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用二指轻抬起她的下巴。
“皇上喜欢,尽管拿去,”
萧皖勾唇,琉璃冷意森然。
“只是光是漂亮却没有用,朕瞧这眼珠是否浑浊了,”
他喃喃着,好像很困惑,“朕指给皇后的分明是一条赤金色的鱼龙,可皇后给朕赏的,却是红白二色的鲤鱼,皇后娘娘可是弄错了?”
“那金鲤鬼精儿的很,猫在他人后边儿,皇上赏不到。”
“这样么...”
嬴畟好像接受了这个解释,对着她温柔的笑了,“既然这样...”
“霍薪,传旨。”
他敛了笑意,也放开了她的下颚,手袖一挥,四周的宫人赶忙掀衣下跪。
“皇后萧氏,试探君意,谎言君诺,以次充好,欺君罔上,品行已失,无母仪天下之德。”
“念其父兄征战劳苦功高,酌从轻处置,自今日起禁足凤仪宫,非诏不得外出。”
萧皖没跪。
她看着嬴畟肆意风发的样子,仍旧是那副威风凛凛的湛王,突然觉得父兄的效忠,或者说是愚忠没有了过去那般不可理喻。
“这样最好。”
萧皖笑着点了点头,略带深意的看了嬴畟一眼,“皇上保重,后日小心。”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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