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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出她的企图。
三年相互不闻不问,三年屈居后宫毫无动静,入宫后的第一次崭露锋芒居然是因为护他。
如何解释?目的为何?
杀之?不明目的不明心绪的人,若无十足把握能降服,那么便快刀斩乱麻,杀她个措手不及。
可如此行事,岂非是忘恩负义之人?
招于麾下?
萧皖为人他不清楚,却也有所耳闻。
甲胄加身能屠人疯子能为什么披帛着裳,为人臣服。
如此道理,事毕后更加思索不清。
是为豺狼,是为虎豹,理不尽绕不清,如何能让人安心用之。
嬴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受,过往,于臣鞭策于奸暴政,到底将军出身,虚与委蛇终究厌烦,杀的果断赏的分明,从没有这样的人让他觉得杀难,不杀也难。
“于情于理,宫宴她帮了朕大忙,朕该去瞧瞧她。”
听着回禀密信,萧皖昏迷五日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好像今儿不去明儿就难再有机会,倒真骇人。
“皇后娘娘动手利落,是个内力深厚的,皇上不必担心,可能也是障眼法。”
霍薪看着大雪纷飞的,听皇上这意思是现在就要去看,这又是抽什么风了,雪夜难行风霜未尽,这个时辰探什么病。
“朕知道。”
嬴畟说,“但...朕还记得那个雪夜......”
嬴畟生母薨逝是在大雪子夜,鹅毛大雪淹没了门槛,彼时嬴畟才刚刚入军营一年,天赋异禀第一场就是以少胜多的奇胜,终于出了些许名声,班师回朝连庆宴都没参与,披着一身还残留血迹的轻甲飞一般的跑回了宫里。
只想快快见母亲一面,此番出人头地,母亲应该能认可他。
见着的却是毫无声息的尸体。
姝昭仪殁了。
身子还有余温,他只来晚了半刻。
母亲连只言片语都没给他留下,身边的书信衣物全在炭盆里化成灰烬,除了皇帝赏的物件,其余的全部同她一齐离开了。
她像深恨皇帝一样恨着他,恨着这个流着皇帝血脉的儿子。
抱着她温热的尸骨,大概嬴畟这辈子都无法对雪夜释怀,逃不脱挣不断,挥之不去的郁郁一生。
如何忘却?刻骨铭心。
“朕去看看她。”
思绪乱乱不得排解,嬴畟拿起一旁的大氅披上,拢拢衣衫就往外走。
霍薪知此时拦不住他,就赶忙拿了纸伞跟随其后,“皇上,臣陪您去。”
“不必了。”
嬴畟拿过他手上的纸伞自己撑起,一步踏入了冰天雪地,“朕独自去,你留着等唐奕的消息。”
“皇上....”
“别跟着我。”
嬴畟回头看了他一眼,用手用力点了他一下,随后转身朝寒风深处走去。
霍薪瞧着嬴畟走远了些,对侧边招招手,一瞬身侧便多了一人。
“大人,要跟上吗?”
“你且找两个轻功利索的远远跟着,未出大事不要现身,切记,千万别让皇上发现了。”
霍薪吩咐着,“一旦出了什么事,速速禀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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