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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改变都得从是日的夜里说起。
因着黄绾绾宫里无缘无故地走水,一时间这后宫变得纷乱不堪。
虽说她的寝宫离自己尚有些距离,但是她在不熟悉的地方一向睡眠浅,故而外头闹了还没一会她就被吵醒了。
披了外衫出来时,便听婢女说起此事。
她心中虽然为她的境况感到焦急,但一听说明长灯最先发现,又义无反顾地直接往她那里冲去,燕卿卿这心里就安了心。
但是安心过后,心里却又莫名地衍生出一股子歆羡之情。
总觉得今夜倘或有人促使她身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么韩不周他还会不会像从前那般及时出现在自己身边又给予自己想要的安全感呢?
随后她不禁自嘲一笑,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荒谬的很。
明明她都已经将话挑明,又怎么能去奢求这一切呢?
故而她迎着半夜里的冷风去了一趟黄绾绾的寝宫,砖红色的高墙在一片火光之中被烧得发黑,她来时,原本火气冲天的盛势也已经湮灭,此时烽烟四起,不断地有焦味涌入鼻息,可燕卿卿却是连躲都没有躲一下。
她想要借此让自己的脑袋清醒清醒,直至赶来的赫连十兰叫住了她,里头明长灯也抱着黄绾绾出来时,这才打断了她纷飞的思绪。
“你这是在做什么?”
赫连十兰略带埋怨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韩不周,曾几何时,他也用过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话。
说来也是好笑,与韩不周不过相识几月,可他却分明占据了自己心里至少一半的位置,并且地位还在随着他的不出现而不断上升,这是燕卿卿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没什么”
燕卿卿懒懒移开目光,转而向着黄绾绾走去,虽说满面脏污,但那一双轻灵通透的双眸在黑夜里仍旧潺潺生辉。
“嫂嫂,你没事吧,可是被吓着了?”
“无妨无妨阿棠不必为我忧心。”
黄绾绾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明长灯以后,还贴心地为燕卿卿拢了拢外衫,“夜里冷,你怎的就穿这些,也不怕感染风寒吗?”
燕卿卿这厢还未回话,却察觉到了明长灯投在赫连十兰身上恶狠狠的目光。
且听明长灯冷冷问道:“赫连十兰,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赫连十兰先是一怔,而后付之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这对于我来讲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
明长灯冷哼一声,轻柔挣开黄绾绾以后,直接上来一把揪住赫连十兰的衣领,接着道,“这其中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绾绾不跟着你离开,你就想着直接将她毁了,不想让我得到她,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这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毋容置疑,根本就不容许有人与之辩驳,就像是已经给赫连十兰定了罪一样。
赫连十兰倒也没有半点要与他动手的意思,眼底甚至还晕着一分笑意,“她和我是什么身份,我赫连十兰再无情无义,也不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动手,这点你大可放心。”
在一旁的黄绾绾却是直接懵住,喏喏问道:“圣上,您同八王爷究竟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臣妾听不太懂?”
“绾绾,有些事情你不必懂”
明长灯与赫连十兰仍旧相互对峙着,燕卿卿这心里低落得很,故而也没有心思再去安慰黄绾绾。
看着他们闹了有一会,燕卿卿直接离开了这气氛诡谲的现场。
此事由明长灯一手揭开,接下来势必是要让他一个人来圆。
赫连十兰不会有事,所以她也不用担心。
回了寝殿以后,便兀自倚窗而坐,静静地瞧着月浅星疏的天际,直到耳畔再度归于平静。
眼瞧着子时三刻将近,她竟是鬼使神差一般地从衣袖中拿出了那个玉骨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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