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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却与数字对比恰恰相反。
东三省六年之前就丢了,长城抗战的结果是又丢了热河,这次北平保卫战,北平和天津尽落于日寇之手,但香月清司的欲壑依旧难填,正在向正西和西南两个方向发起进攻……
“看来我不该这么晚打扰你!”
见张自忠的额头上又开始冒冷汗,施耐德很尴尬地摇头。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放心,这里是德国人的医院,日本人再凶恶,也不敢进来胡闹!”
“谢谢!”
张自忠忽然站了起来,端端正正地给施耐德行了个军礼,“这些日子,感谢你的照顾。
我会尽快离开,不让你难做!”
“不,不,张,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施耐德被张自忠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连忙用力摆手,“我不是政客,虽然我们国家内部一直有不同的声音,但我本人,却真的非常不喜欢日本人。
收留你在此避难,是我本人的决定,跟其他任何事情无关!
你可以随便住,只要我是院长,就没人能赶你走!”
“谢谢你,老朋友。
我也不是你猜的那种意思!”
张自忠笑了笑,刀削般的脸上,忽然泛起一模明亮的红光,“我已经休息得太久了,真的该走了。
毕竟,我还是个军人,而我的国家,真面临生死存亡关头!”
“张,外边,外边真的很危险,你的身体状态也很成问题。
并且,外边到处都是日本人在巡逻,你很难平安抵达中国军队的防区!”
施耐德越看,越觉得张自忠不对劲儿,出于医生的本能地大声劝阻。
“我们二十九军,在北平城内还留了一些暗桩,我会让他们想办法送我离开!”
张自忠笑了笑,迅速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副官廖保贞,“他会替我去联系,趁着日本人还没断绝拉拢我出来做汉奸的念想。”
“你,你可能会死在路上!”
见自己怎么劝都没有用,施耐德非常沮丧,干脆实话实说。
“或者,或者被你们政府当做替罪羊处死!”
“我是军人,仗打到这样,早就该死了!”
张自忠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一刻,干瘦的面孔上,居然写满了坦然,“现在去死,已经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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