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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路途遥远,行程劳累,自然是不能一直穿着那一套繁复的婚服。
梁朝此行护送薛屏岫的是大将军,梁帝自然不可能亲自来迎亲,却派了这位老将随行,也算重视。
这位老将先前并不理解梁帝为何为此让步,虽说梁朝与尹朝势均力敌,但不过一美人,也就是身份特殊一些,梁帝想要绝色,举国之力下如何找不出第二个?与敌国联姻,在他们看来并非明智之举。
直到他亲眼见到这位他们未来的皇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颦一笑倾国绝色,如果不是那身亲王常服他真的要眼瞎误以为是女子。
细看便知这绝对是男子而非女儿家,端庄仪态又有几分天真姿态,真真锦绣丛中养出来的美人。
将军见过北陈的那几位公主,南征北战中那些美名远扬的美人也曾见过几位,自以为美人虽美,不若开疆扩土剑指天下。
但如今见了这位小王爷,他得承认确实生得好,无怪乎他们冷心冷情爱美人却更爱江山的陛下竟愿意换来这个不好动的敌国皇室。
若他遇见一个这样颜色的女子,门第又不是这样高,他也乐意带回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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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自然是无聊的。
新嫁娘向来没什么事好做,梁朝将军又古板,便是想要掀个窗帘都会立即有将士过来挡得严严实实,便是世家大族未出阁的女儿家也没有这样的。
一路上先是花轿,闷在里头一整日摇摇晃晃,也没个人说话。
不两日到了渡口,又戴了幕篱,这才从花轿上下来,这才看到了街巷繁华,渡口上人来人往千帆竞发。
为了一路安全,他们是低调出行的,但是衣饰华美,即使是简便的衣衫也可和民间嫁衣媲美,薛屏岫还听到有小孩说他穿嫁衣却未戴发饰,只好装作没听到就走过去。
将上船时,看到有卖小食的摊子,颇为热闹。
薛屏岫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了一下陈嬷嬷的衣袖,小声说:“嬷嬷,我想吃外头卖的炸糕、梅花饼、云片糕、烧饼,还有……”
他极小声把那些摊子上看着诱人的小吃全报了一遍,陈嬷嬷向来疼他,又见他白纱下耳侧都羞红了,怎会不应,让陪嫁宫人先带他上船,就拿了荷包去买小吃。
到了船上,视野开阔,虽说有些晃,却比先前坐花轿要好得多。
譬如那位将军告知薛屏岫,请他尽量少在甲板上走动,且必须要带上幕篱,但是在船舱内却可以摘下幕篱走动。
过去在皇宫里时他倒不在意这点,反倒不爱出门,如今不让他出门了,骤然一松他反倒更爱外头无拘无束的气息,而宽敞的船舱比起花轿,也更让他喜爱。
陈嬷嬷向来做事老到,那些将士搬送嫁妆的速度很快,半个时辰就将那十里红妆尽数搬上楼船,而陈嬷嬷只用了两刻钟,就买齐了那些排着长队的小吃,送到薛屏岫手上时,还热气腾腾。
如此多的小吃,薛屏岫本以为陈嬷嬷回来后会念叨他吃多了小吃吃不下饭,这位上了年纪有些絮叨的奶嬷嬷却只是心疼他以后在北地再也没这么方便吃到南地吃食,“就算吃不完,冷掉变味了,殿下别担心,分给宫人们吃便是。”
于是薛屏岫便不说话了,只是突然扎进陈嬷嬷怀里,撒娇一样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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