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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付清赊欠的钱款,”
姚潜递过文契,同时示意身后的兵士将钱放在案上,“如果没有问题,请在契书上画押或者按个手印。”
对面的一脸憨厚的中年男子对着案上两倍于市价的钱帛激动得眉开眼笑,搓着手表示:“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
事情解决,姚潜客气地向他点了下头,将后面的事务交给兵士,起身出门。
外面陈守逸戴着斗笠,倚在马棚的木柱上出神。
几个少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围在一处窃窃私语。
姚潜轻咳一声。
陈守逸先回过头,对他点头致意。
少年们也都站直了身体。
“这是最后一家,”
姚潜将一叠契书递过来,“都已付清了。”
“多谢。”
陈守逸道。
姚潜笑笑:“应该的。
何况你们这次确实帮了大忙。
若有用得上某的地方,请一定开口。”
重逢的时候,陈守逸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有钱吗?”
“啊?”
姚潜当时就愣了。
在他记忆中,陈守逸一直是个温和有礼的人。
他的寒喧几时变得如此露骨?
“是这样的,”
陈守逸从衣襟里掏出厚厚一叠字据,有些无奈地笑道,“那些牲口大部份都是我从褒城县赊来的。
我再三向县民保证,事后一定会将钱款付清。
你要是手头没钱,我就算没被他们活活打死,也得干上一辈子苦力了。”
得知钱货两讫,陈守逸松了口气,指着那几个少年道:“其他人我已经都打发回去了。
不过他们几个希望加入麾下,不知都使意下如何?”
来褒城县的路上陈守逸已和姚潜解释过,赊买牲畜之后,他已无钱雇人,只好编个理由,哄骗城内的游民替他将这些牛马赶到城外。
姚潜将几个少年人打量了一阵,微笑道:“诸位有意从军报国,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不过战场凶险,你们要考虑清楚。”
少年们面面相觑了一阵,里面年纪最长的一个说道:“我们几个是逃户,不能落户,才在城里厮混。
世道不好,总是吃了上顿找下顿。
当兵虽然凶险,好歹是个营生。
我们不怕死的。”
姚潜点头:“既如此,我就收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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