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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会,女人抚弄着男人散乱的发丝,柔着声音说道,“阿海,你好好的养病,过了春天,你的病就好了。”
从春说到冬,再过一年又到春,翻来覆去说的,都是会好起来。
可是她知道,话都说不出来了,好起来的希望又有多大呢?
南林在家里没有呆几天,种好了谷子,又给了儿子足够的钱,给郎君买了下个月的药,便回到县里继续做工了。
这厢的南笙,却渐渐的开始学了更多的东西,过了半个月,又找到了新的可以代替纸张的东西,连带着没事的时候,南九家的两孩子也跟着学了起来。
许是这段时日,季安然因着给书店抄书,进出比较多。
偶有几次,还被不少村里人撞见了,其中就有南家坡的人。
回来一传,小叔子们大姑父们,七嘴八舌的一传,整个坡的人,都晓得南笙原先捡回来的那位姐可是个读书识字的文化人。
虽然说南家坡有学识的人不少,村长家还有两孩子在镇上的书院念书。
家里有点钱的,都会送孩子去念书。
可放在南家坡,有学识还是很值得敬重的。
某一日,南笙与季安然背着柴刀从河岸边过,洗衣服的男人们扯着嗓子打趣这两个未婚的单身女人,还言道季安然有学识,也要跟着她学学文化咧。
季安然倒是好脾气,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早就习惯了这里不一样的男女设定。
看着这些比前世三大姑八大姨还要八卦的男人,她笑眯眯的应了一句好,惹得男人们也不好继续说下去。
原以为这些男人们也就是说说而已,不曾想还真的有人找上门来了。
不过不是真来上门求知识的,而是托季安然写信的。
季安然自然是欣然应之。
很快,这消息也传了开了,陆陆续续的有人找上门,或是找季安然写信,或是读信,有好一段时间,南笙家是十分的热闹。
这么一来,能与季安然熟悉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渐渐的,南家坡的人,也开始慢慢的接受这一个多出来的人。
见着季安然能在这地方被接受,在旁的南笙不知为何,也松了一口气。
能扎根就好,只要扎了根,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夕阳下,南笙坐在台阶上,眺望着远处悠悠南山。
篱笆外的一排李子树抽了芽,清脆嫩绿的小果子在上面结满了。
梅子也大了点,渐渐的,路边的花越来越繁茂,而春天的味道,悄然浓郁。
春天雨水足,好不容易有天放晴,一向勤快的南笙,自然是拖着季安然上了山。
太阳刚出来,被雨水打湿了的山林,在阳光下蒸腾出了新鲜的草木香味。
一贯跟着季安然的两个小娃娃,今天也跟着上了山。
在沾着未干雨水的丛林里,两个小娃娃将湿了一半的干木柴拖出来,扔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这时节,就算上午顶了个艳阳天,也摸不准到了下午会不会下雨。
怕这天气反复无常,加之林间略微有些寒,南笙收拾柴火的动作也快了些。
不管大的小的,叠整齐了捆成一把,利落的收拾好,便可以担着柴火回家了。
仍旧是老规矩,南笙走前,季安然行尾,两孩子走中间一行四人担着柴火爬上了山道。
行至半坡,潺潺的流水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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