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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笑骂一声:“妈1的,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跟他扯上关系!”
陈嘉也跟着笑,谁都没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那副画儿有什么偷的价值?最多顶着林若京城第一才子之名,换几个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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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和日丽,蔚蓝高旷的天空万里无云,太极殿中却如同黑云压城,仿佛下一瞬,就有铺天盖地的狂风暴雨席卷而至,让人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礼部尚书赵怀德跪在地上,额头上沾着斑斑血迹,神色激动、言语激烈,饱含着悲壮之意:“陛下,林若此子,其恶昭彰、骇人听闻!
陛下!
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开国重臣尚不能绳之于法,这天下还有何律法公理可言?这大唐国法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陛下,臣等知道陛下爱此子之才,然其才愈高,其为恶愈甚……陛下!”
“陛下!”
“陛下!”
听着周围响亮的声音,赵怀德神色越发激切,但心却是笃定的,跪在这里的,不是只有他一个赵怀德,陛下总不至于在这种情景下,还一意包庇那小子吧?
什么死人托梦,别说他们不信,就算陛下也心知肚明,所以他们是正确的、正义的!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该死!
想起尹家稍来的信,想起那日和尹鸿飞一同游湖回来吓得几天没敢出门的小孙子,赵怀德出离愤怒!
他们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或不分寒暑寒窗苦读数十载,穷其一身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他们有权有势,是人上之人,可以俯视百姓苍生!
那个小子算什么,一介布衣,蝼蚁一般的存在,却妄图撼动他们的权威!
若是他凭着陛下的喜爱,获得一官半职以仗势欺人,他们什么话都不会说,可是不是,那小子,分明什么都没要,什么都没有!
前有裴寂,后有尹鸿飞,是他们都要仰望、要讨好的存在,却一个被杀,一个被恐吓。
现实让他没有办法再对林若的存在视而不见,他杀了裴寂可当是私人恩怨,毕竟裴寂想杀他在先,可是尹鸿飞呢?
在长安城不可一世的尹鸿飞,被他一句话吓得魂不附体……他不能不怕,就算是权势滔天、富可敌国,他也只有一条命,命没了,一切都烟消云散,如何能不怕?
尹鸿飞怕了,他们呢?
他们也只有一条命,也只是血肉之躯……于是更不能忍!
他们是一个以权势划分地位的层次分明的世界,他们好容易爬上塔顶,却要在那个无权无势,本该被他们踩在脚底的小子面前小心翼翼、卑躬屈膝不成?
那他们辛苦谋得的一切,算什么?
以后是不是谁拿着一把刀,都可以对他们张牙舞爪?
林若,必须死!
赵怀德再一次重重叩下去:“陛下,求陛下以国事为重、以大义为重啊!”
李渊没有说话,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了,双目沉沉的看着底下跪着的那群人,看着他们将自己的额头磕的鲜血淋淋,甚至有位老臣老泪纵横的昏厥过去,他都没有说话。
李建成也没说话,他低头站在高了众臣几个台阶的地方,神色冷峻,心中却升起隐约的期待:他没想到,这些人这次竟然态度如此坚决,像打了鸡血似的不顾一切向前冲……他原本认定李渊不舍得杀林若,但此刻却没那么确定起来……这么多人死谏,也许父皇没那么坚决了呢?
再加把劲!
再多磕几个头!
最好磕死一两个,这样说不定父皇就杀了他呢?
杀了他!
是的,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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