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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会想,她这样活着,是不是死了比较好,她死了,他身心都能自由。
可是后来渐渐的,他不这么想了,因为他知道,即使她死了,他依旧不得自由。
他反而希望她能活着,活着看看她亲手挖开的深渊,她放弃一切制造出来的暗无天日,并不能真正保护他,更不能彻底摧毁他。
他还想知道这一切的根由,想知道她心里存了多么大的委屈仇怨,将他从出生起就推落进泥潭,几乎不能翻身。
她还不能死。
被这个念头索引,谈让感觉不到周围的火,他自己仿佛就是一团火,势要烧进林氏的心里,冲破她内心的深渊,看看里面埋藏了什么可怕的根。
“阿让!”
一声焦急地,好像还带了嘶哑的呼唤倏然冲进他身体,他蓦地停下脚步,迷茫的晃了晃身子。
是小麻雀吗,她的声音怎么哑了,一只麻雀怎么能坏了声音,太难听了。
“三郎!”
谈樾及时托住他要倒地的身体,将一床棉被捂在他身上,“快跟我出去。”
谈樾冲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然后一直在后面喊他,但三郎好像魂不附体了一样,完全听不见他的喊叫,本来他已经打算出去了,再往前走,两个人都得埋在火里化成灰,进来救人是一回事,能不能救是另外一回事,谈樾不至于再把自己搭进去。
就在他要回头的时候,三郎停了脚步,谈樾决定最后拉他一把,实在拉不住就只好算了。
好在是拉住了,他费心培养的弟弟,这么陪一个疯女人葬送了,实在可惜。
跟在谈樾后面进来的随从,七手八脚把谈让抬了出去,“快请郎中来,三少爷跟大少爷都受伤了!”
沈令菡蹲在外面哭的稀里哗啦,一听阿让出来了,手脚并用的扑过去,“阿让阿让,你跟我说句话啊,我是小麻雀,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她不由分说一通摇,活活把谈让给摇晃清醒了,他其实有意识,能听见她又哭又喊的,只不过被烟气呛的头疼欲裂,一时没缓过神来。
能听不见吗,满世界就听她一人嚎了,挥都挥不散。
“听见了,一只破了音的麻雀,难听死了。”
谈让握住她的手,再也不想松开,“快别说话了,仔细明天嗓子疼。”
沈令菡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攥着拳头往他身上打,“讨厌你,讨厌你,怎么这么讨厌呢你,你要是烧糊了,我肯定不会掉一滴泪的,我正好改嫁!”
“嗯?改嫁?”
“不是改嫁,重新嫁,你媳妇也别想娶了,我介绍给别人去!”
“那你快点介绍给别人吧,我有媳妇。”
沈令菡:“……”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还敢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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