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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跪在她脚边儿,恨得上下牙齿在打架,偏她视若无睹,还与黎晏笑谈着。
黎晏摆手:“你快坐着吧,我这一趟什么都好,眼下京中正时兴一种鱼头簪,金的银的青玉的白玉的,各样的我都给你买的有,今儿来为着别的事,明儿个再叫人给你送来。”
魏鸾一面同魏子衍见过礼,一面往魏子衍正对面坐过去。
听了黎晏的话,她又拿帕子掩着唇角笑:“殿下买的那样多,我头小,一回戴一根簪,可戴不过来。”
宋宜的脸就又黑了三分,这不是变着法子嘲笑她头大吗?她最爱的就是往髻上簪三根钗,合着魏鸾怪外抹角的,怎么着都得把她骂进去是吧?
外头宋平章带着宋宁进了门,见黎晏和魏鸾有说有笑的,也不搭理跪着的宋宜,他鬓边的汗珠便越发的多。
他撩了长袍下摆跪下去,端端正正的拜了个大礼:“殿下……”
“在宋家你就又跪又拜,求饶的话说了一大车,怎么还要追到魏家来说?”
黎晏把视线从魏鸾身上收回来,登时拉下脸来,“宋老爷,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当着魏二少爷的面,好看不好看?”
宋平章抹了一把鬓角:“殿下,小女真的是一时糊涂,姑娘们一处玩闹,失了手,您高抬贵手吧。”
“一时玩闹失了手?”
黎晏嗤了声,点着扶手阴沉着嗓音,“本王眼下杀了她,也说一时失了手,宋老爷,你觉得好不好?”
宋宜吓坏了,差点儿没身子一软跌下去。
宋宁都替她觉得丢脸,拖着膝往前行两步,在她身边儿稳住她,才没叫她更丢人。
魏子衍看在眼里不落忍,那股子怜惜,全写在了脸上。
他倒也知道自己分量不够,不敢开口,就一个劲儿的朝着魏鸾使眼色。
魏鸾当然是看见了的。
她觉得并不够解气。
宋家两姐妹跪在她魏家的正堂中,凭她一句话,就能处置了宋宜,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不够解恨。
这样的姐妹——这样的姐妹,该身败名裂收场!
况且她今日不能意气用事,还有大姐姐……
魏鸾深吸了口气,叫了声殿下。
黎晏侧目看过去,眼中又是一片温柔,全不见与宋平章说话时的不耐与狠厉:“你怎么说?”
“宋宜本也是无心的,我虽然吃了亏,但她今日被殿下这样提着到我们府上,想是也吓坏了,外面的人知道了,她一样也坏了名声,成了人家的笑柄。”
魏鸾缓缓站起身,施施然又一礼,“不是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吗?当日我既忍气吞声不计较,事过便罢,殿下也不要再追究了。”
黎晏神色古怪起来,看看她,又去看魏子衍,嘴角一动,就想说些什么。
魏鸾生怕他说出什么太过难听的话,忙拦了他的话头:“殿下为我出气,我多谢殿下的挂怀与关心,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就到此为止,这么算了?”
黎晏像是不确定,反复的又问了她,“挨打的可是你,你可想清楚了,是不是真就这么算了。”
魏鸾抿了抿唇角:“是,我想得很清楚,到此为止,以后也不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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