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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行,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军官好奇发问。
“他是大掌宗的亲外甥,已故肃武公主的儿子。
大掌宗迟迟不肯娶妻生子,澹台家的老祖宗有意召他改姓澹台,认祖归宗。
届时他便是澹台家的嗣子,大掌宗的继承人。
你肯定听过他的名字,”
他压低声音,“他叫苏、如、晦。”
话音刚落,车队已经来到近前。
军士们纷纷上前,桑持玉像一块礁石屹然不动,人潮越过他涌向囚车。
他站在后头静静望着,有一个人叼着根野草懒洋洋靠在车里。
只消得一眼,桑持玉就认出了他。
没办法,在一众蓬头垢面的囚犯当中,独他大爷似的独占一辆囚车,太显眼了。
看起来是个囚犯,没人真的敢把他当囚犯对待。
况且他在拓荒卫的品级和职位早就定好了,其他囚犯是来受苦的,他是来游玩的。
军士恭恭敬敬把他请下车,一个军士伏地身子供他踩踏。
苏如晦看也不看他,抓着包袱直接跳下车。
小军官搓着手跟在他后头,絮絮叨叨向他介绍拓荒卫和天廪矿场,“江都司给您安排了接风宴,一会儿您先洗个热水澡,我差人把换洗衣裳给您送过去。
对了,”
军官一拍脑袋,“桑大人亲自来迎您,就在那儿。”
军官朝桑持玉指过来,这一刹那间,桑持玉和苏如晦的目光遥遥相碰。
苏如晦是个醒目的男人,身材高挑,远远看过去像一棵白杨。
他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即使形容恹恹的,也挡不住他眉目里的灼灼光辉。
他只和桑持玉对视了一瞬,很快,目光错开。
苏如晦神态慵懒,说:“不认识。
管他是谁,天王老子我也懒得应酬,直接带我去见我师姐。”
桑持玉垂下眼眸,苏如晦与他擦肩而过。
江雪芽来接人了,她是两年前来拓荒卫的,因为得罪了长兄,作为江家的边缘人被驱赶到这荒芜的雪境。
故友重逢,他们拥抱、大声谈笑,并且不约而同忘记了七年前那个寄居在苎萝山小洞天的男孩儿。
苏如晦把他忘了。
桑持玉握着刀,转身离开。
半夜子时,江雪芽在塔楼设宴为苏如晦接风洗尘。
拓荒卫有一个营专门安置或者被放逐或者来镀金的世家子弟,江雪芽算是他们当中的大姐头。
这帮人大约准备玩个通宵,丝竹声和嬉笑声从塔楼一直飘到桑持玉居住的营帐。
桑持玉坐在营帐门口,用雪水洗濯他的刀身,再用白麻布仔细擦拭。
有喝得烂醉的男男女女拥吻着从他身前经过,倒在不远处的雪堆里翻滚。
他深深地蹙起眉头,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澹台净的罗盘传音:
“玉儿,晦儿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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