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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奏折中抽出了一封密信,而后开口:“李晖与温圆勾结的证据,那三家商铺和八家绸缎庄,全部都是他们贩盐洗钱的证据。”
她打开密信,上面记录了两人见面的时间和分红的方式,十分详细,和之前禹州大小官员吐露的实情相差无几,只不过这一封信后面,全部都是参与此事的大臣,其中,有两位乃是站在皇上这一派的老臣。
如果要追究下去,整个天辰江山,根基不稳。
这件事不处理不行,处理也不行。
“皇兄是担忧舅舅?”
苏沪膝下只有苏晟敏一个儿子,若他知晓,恐怕……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无人愿尝。
事情已经传了出去,相信不久,他便会知道。
“不错,苏相年事已高,怕受不住打击。”
慕玄烨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无力长叹:“这件事,难道就只能听之任之了吗?”
慕锦华摇摇头,说出了另一重担忧,“皇兄不追究,只怕会寒了舅舅的心。”
他知道,如今是骑虎难下,只能让那些人把贪了的全部吐出来。
不过就这样便宜傅长宵,他不太甘心。
半响,他才道:“我决定追封苏晟敏为敬国公,正一品大臣礼遇,厚葬。”
她沉默,为那个儒雅的男子感到不值。
人已经死了,追封敬国公又有什么用?但她更清楚,这才是最好的方式弥补他,弥补苏家。
难过了一阵,她缓过心神,踟蹰半响,还是问道:“皇兄,你为何要幽禁南王?”
慕玄烨苦笑一声,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会早一点来质问我的,这几日你躲着我,你就是在置气吗?”
她舒了舒气,还好他没怀疑,否则自己不知怎么解释。
慕玄烨却以为她在怨着自己,无奈的道:“熙云宫周围驻守的都是禁卫军,朕无权调动。”
“皇兄什么意思?”
她大惊,“难道是傅长宵自作主张做的?”
他冷冷一哼,“他倒是还知道知会我这个帝王一声。”
比起他来,自己倒像是一个摆设,怎能让他不气?傅长宵能在皇宫自由调遣禁卫军,是不是有朝一日就能逼宫,登基为帝?
当初反贼逼宫后他为了捉拿乱党把禁卫军交给他,哪只养虎为患,酿成了今日祸端。
她万万没料到会是这样,心口止不住泛凉,傅长宵已经张狂到肆意在宫中动用武力了么?“皇兄,他千方百计留下南王必有阴谋,这事万不能如了他的意了。”
慕玄烨恨恨道:“他是希望越乱越好,才能名正言顺坐上皇位。”
心情烦乱的把桌上的奏折都扫到了地上,不解气,又一拳打在了桌上。
“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皇上?要不是忌惮父皇留下的暗卫和边关万柳书的三十万大军,他早就动手了。”
出了御书房她直接朝着熙云宫走去,远远的,就看见外面围着层层禁卫军,更有侍卫来回巡守,严密监视。
段校尉看见她,俯身参拜,“叩见公主。”
她道:“本宫要见南王。”
出乎意料的,段校尉直接让开了,“公主请。”
那禁卫军直接让路,她收起疑惑,进了熙云宫。
宫殿内,亦南舒闲情满当的左右手对弈,好不自在。
起先她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见此,不由轻松了许多。
亦南舒把棋盘一抹,抬起头来,“你来了正好,陪我下盘棋。”
她点头,走了过去。
十子才下去,她就知他的棋艺在自己之上。
果然到了最后,棋盘上几乎都是白子。
“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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