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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霜拿起针线准备缝合,这是师傅教的伤口处理办法,李小姐看起来又要晕了,铁慈便叹息道:“我等武夫,刀口舐血,没得吓着小姐,小姐还是暂避吧。”
李小姐却不肯走,扭着手指站在原地。
丹霜毫不犹豫,唰唰便是两针,动作粗疏,针脚难看,李小姐倒抽一口气。
铁慈却不以为意。
她以前也有过撕裂的伤口,都是丹霜随便缝,缝得和蚯蚓似的。
也没办法,赤雪灵巧,却做不来这事,以前还晕血,跟了她多年勉强好一点了,但这种重任还是无法承担的。
铁慈不以为意,有人却看不下去了,李小姐颤颤半晌,白着一张脸,挣扎了好几次还是说:“……这……要么……我来吧……”
丹霜回头看她一眼,一声冷笑,当真将针线一丢,道:“来啊!”
李小姐脸更白了,倒好像她是被逼的一般,上前捡起针线,抖着手比划半天不敢下手,渐渐又盯着铁慈的手腕发痴。
那手腕虽然伤口狰狞,偏偏衬得周围肌肤洁白细腻,腕骨精致,小臂线条优美而不乏力度。
李小姐看着看着,两颊渐渐红了。
丹霜却看不下去了,伸手抢回针线,道:“小姐您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看男人的?”
李小姐的脸瞬间烧着了,期期艾艾捏着针线,眼看眼里又要泛上新一波的泪来,铁慈正在头痛,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接过针线,嗤地一下便下针,那针下得迅捷又有韵律,起伏间手指几乎幻化成影,简直缝出了美感来,很快就缝合完毕,而缝合完的伤口,也同样具有美感,更妙的是,铁慈发现,她用最少的针便达成了缝合收紧的效果,不仅手巧胆大,显然还聪明得紧。
她禁不住赞道:“想不到飞羽姑娘竟然这么好女红。”
飞羽斜睨她一眼,手指一弹,将针线弹回丹霜手上针线盒,另一只手手指按着铁慈手腕,来回摩挲,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什么女红?我可没学过。
这么简单的活儿,看看不就会了吗?”
铁慈垂头看自己手腕——这位头牌手指按在她肌肤上,来回缓缓摩挲,眼睛却看着别处,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干什么,这是摸宠物的习惯动作,还是个死变态?
不管哪种,都挺手贱!
她看看手腕,再看看飞羽。
飞羽的手指一顿,眼底露出一丝茫然,不动声色拿开手指。
又拿起那装麻药的小瓶儿,无师自通地给她抹了一层。
然后手指一卷,非常自然地收进了自己的袖中。
赤雪忽然笑道:“哎呀,这瓶子飞羽姑娘小心拿稳了。”
更自然地伸手一拉,就又把瓶子拿了回来。
当面被拆穿的飞羽,脸都不带红的,赞赤雪:“您真妥当。
我们院子里杨妈妈都没您这般细致。”
赤雪也像没听懂她骂人,笑吟吟谦虚:“不敢不敢,失敬失敬。”
铁慈听着两人机锋。
心中忍笑,面上云淡风轻,丹霜帮她把伤口裹紧,她起身去换衣服。
她转过屏风,后头丹霜狠狠瞪过李小姐和飞羽。
前者一脸羞愧地低头,后者含笑对她眨了眨眼。
铁慈很快换好了衣裳,简单洗漱过,便开始了对李小姐的问话,她这回坐得离两个女人都远远的,一本正经地让李小姐把那白梅花拿来给她看看,又问白梅花最早出现在哪里,怎么出现的。
“……我也不知道,是我的丫鬟绿绮忽然叫起来,我们才发现院门上多了一朵白梅花……”
李小姐的丫鬟便上前一步,用托盘端上一朵白梅花。
铁慈凑过去看,之前的白梅花都不齐整,第三具尸首上还没白梅花,这回她可得仔细看看。
左瞧瞧,右看看。
半晌之后,铁慈坐下,以手撑额,叹息一声。
这大好春光,干什么不好,便是回去和被窝抵死缠绵也好啊!
“公子,这……这有什么不对吗?是不是我要死了……”
“不,怕是这满屋子的人都老死了您也未必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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