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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一个有屋顶温室的房间里,聚集了四五十个妇女,如果她们同时回忆起房间里散发出的强烈的恶臭,必然会使温室里的花朵全部凋谢。
不是说这些妇女的行为丑恶,而是说过去的东西远比未来的东西更逼真,就像动物一样。
我一边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一边回忆母亲的往事。
我被称为神童,最早是在一次纸牌会上。
那时我四五岁,连一个片假名、平假名都不认识。
不知母亲是怎么想的,双方酣战的时候,她冷不防地凝视着我的脸问道:“懂吗?小龙枝。
你总是那样老实地望着我。”
然后一边爱抚我的头,一边说:“你也来玩吧。
小龙校也能拿一张嘛。”
我这个对手是个无知的幼儿。
大家把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直勾勾地盯着我一个人。
“妈妈,这个?”
我漫不经心地,当真漫不经心地拿了母亲膝前的一张纸牌,用比纸牌还小的手按了按它,抬起脸仰望着母亲。
“啊!”
先是母亲大吃一惊,接着大家异口同声地赞不绝口。
于是,母亲说:这孩子连假名都没学过,侥幸赢了。
大家是到我家里来做客的,不免照顾体面,说上几句好话,对胜负早已置之不顾。
连唱牌的人也问道:“姑娘,准备好了吗?”
为了我一人,她们三番五次地慢慢地唱牌。
我又拿起一张牌。
这张牌也拿中了。
后来一连拿了好几张,也全都拿中了。
可是,即使听了吟诗,它的意思我一点也不明白。
连一首诗我也背不出,一个字也读不下来。
然而,的确是拿中了。
我只是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手。
从母亲抚摸我脑袋那只手的手心上,我感受到母亲的无限喜悦。
很快地,这件事博得了人们的好评。
幼年时代,我在应邀前来我家的客人面前,或是到母亲应邀前往的各人的家里去时,不知玩了多少次这种象征母爱的游戏。
我不仅玩纸牌,还渐渐地表现出惊人的神童般的天才。
今天晚上我还背下和歌百首集里的诗歌,能把纸牌的假名读下来了。
然而,玩起纸牌来,我仿佛还不如原先那个漫不经心地动动手的神童,反而觉得困难、变得笨拙了。
妈妈!
可是如今我对母亲那种执着的纯洁的爱,反而像对西方的香水一样,觉得有点厌烦了。
我的情人——你抛弃了我,也许是因为你我之间充满了过分纯洁的爱吧。
在一个远离你俩下榻的旅馆的洗澡间里,我嗅到了你和新娘子的新床上的香水气味,我的灵魂的一扇门扉完全关闭了。
自从你去世之后,我一次也没见过你的身影。
一次也没听过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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