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檎丹领命返回上房,姚嬷嬷掖手站在边上,笑着对箬兰说:“恭喜姑娘了。”
箬兰红着脸嗳了声,向姚嬷嬷纳福,“这些年多承嬷嬷照应,我还没能好好报答夫人和嬷嬷,这就要回去了……”
姚嬷嬷道:“夫人既放了恩典,自然希望你好。
回去之后同郎子和美过日子,只要你过得好,就没有辜负夫人的苦心。”
鸣珂在一旁凑话,“往后要是还在上京,得闲来瞧瞧咱们。”
箬兰赧然点头,“一定。”
这时檎丹取了她的奴籍文书来,云畔连同一个小包袱一起交给她,温声道:“把籍文收好,上外头亲手销毁了,图个心安。
这里另有五十两银子,是我给你添妆奁的,回去做个小买卖也好,置办些家私也好,总是我的一份心意,别嫌少。”
箬兰拿了文书和银子,顿时泪流满面,当即跪地磕头,连声道:“多谢夫人,夫人这心田,叫奴婢说什么好呢……回去我一定做个长生牌位把夫人供奉起来,求佛祖保佑夫人如意吉祥,万世恒昌。”
云畔伸手搀她起来,笑着说:“承你吉言,不过立牌位竟是不必了,怪吓人的。”
一面上下打量她,生出些依依惜别之情来,最后长叹了口气,“去吧,和你那郎子,好生过日子去吧。”
箬兰裹着泪,又磕了三个头,方由鸣珂陪同着走出内院。
云畔这时才将视线转向藕儿,淡声道:“箬兰原先是伺候我穿戴的,如今她回去了,我跟前少了人,往后你就顶她的缺吧。”
藕儿的差事和箬兰是一样的,不同之处在于箬兰伺候的是云畔,藕儿伺候的是李臣简。
她发了话,藕儿不好拒绝,嘴上应着是,神情却两难,犹豫着说:“奴婢能伺候夫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可郎主那头也不好短了人侍奉穿戴啊……”
云畔一听,似笑非笑眯起了眼,“看来阖府上下没个能耐人能伺候郎主,竟是少了你不成了?”
藕儿顿时白了脸,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支吾搪塞着:“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呀?”
云畔板着脸道,“听说你在公爷身边伺候了三年,真是知根知底的老人儿了,我这夫人进门才几个月,在你眼里还是外来客吧?”
藕儿慌了神,虽说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真要是说出来,那可是切切实实犯上的罪过。
她只有矢口否认,忙说不是的,“郎主是主子,夫人更是主母,奴婢一心侍奉郎主和夫人,夫人让我上哪儿,我就上哪儿……”
云畔说不用了,“先前我还瞧着你素日忠心,想把你留在我跟前,成全了你的体面。
可后来见你不情不愿,只想侍奉公爷,这样的大佛,我这小庙看来是供不下了。
反正今日正在往外打发人,不如你也借着这个时机去了吧。
你放心,公爷的穿戴我自然另外指派人伺候,绝不会慢待了公爷的。”
藕儿惶然,没想到她竟要撵自己出府,忙跪下道:“夫人息怒,奴婢知道错了,自今日起奴婢就在夫人跟前伺候……”
可她愿意伺候,自己却不敢留她了,一般房里的大丫头们,都自诩高出底下女使一等,到底与主子近,在主子面前说得上话,时候久了容易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别人府里常出这样的事,家主身边伺候梳妆的、伺候穿戴的,大有被收房的前景,仿佛做上了这等差事,就是预备姨娘。
藕儿未必没有这样的心,平时看她少言寡语一副清高劲儿,其实说到底是不屑与其他人为伍。
所以这人是留不得了,干脆一气儿弄出去,省得夜长梦多。
抚了抚裙上褶皱,云畔垂眼道:“我命人查过你的身籍了,你不是卖身入府,身家也算干净,你爹娘八成等你出人头地后,孝敬他们呢。
在咱们府上,你就是再干二十年,也不过是个女使,没什么前程,还是去吧,或是换个人家,有你的大造化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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