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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血,残阳将最后一丝余晖泼洒在荒寺斑驳的院墙上。
林川勒马停在一株歪脖老槐下,青衫被晚风掀起一角,腰间神龙剑鞘上的龙纹在昏暗中泛着幽光。
身后马蹄声轻响,苏婉清一袭月白襦裙策马追来,发间银簪晃着细碎的光,未等马匹停稳便嗔道:“川哥哥这般急匆匆的,莫不是又要甩开我独闯险地?”
林川摇头轻笑,指尖拂过剑柄上凹凸的龙鳞纹路,“婉清妹子多虑了。
前日那樵夫说这慈云寺夜半常有诵经声,偏生白日里寻不着半个人影,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神龙剑忽地低鸣一声,剑鞘与剑身相撞的轻响惊起檐角一只昏鸦,扑棱棱掠过两人头顶。
苏婉清仰头望着寺门匾额上剥落的金漆,忽地噗嗤一笑:“这‘慈云’二字倒像被野猫抓过似的。”
她翻身下马,绣鞋踩在青石阶的裂缝间,弯腰拾起半块碎瓦,“你瞧,这瓦片裂痕新鲜得很,怕是三日内有人故意砸的。”
二人推开吱呀作响的寺门,霉味混着香灰气扑面而来。
正殿佛像金漆剥落,露出底下灰白的泥胎,供桌上烛泪凝结如山,香炉里却插着三炷未燃尽的线香。
林川指尖轻触香头,眉峰微挑:“尚有余温。”
“施主好眼力。”
沙哑嗓音自梁上传来,灰衣老僧如落叶般飘然落地,手中念珠哗啦一响,“只是这慈云寺的经,可不好取。”
话音未落,老僧袖中突然射出三点寒星,直取苏婉清咽喉!
神龙剑出鞘的龙吟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
林川手腕轻抖,剑光织成银网,三枚铁蒺藜叮叮当当落地。
苏婉清却是不慌不忙,纤指捏着方才捡的碎瓦片反手掷出,正打中老僧欲拍向佛龛的右手:“大师这招声东击西,可比我们扬州说书先生的故事还老套呢!”
老僧闷哼后退,佛龛机关已被触动。
供桌下青砖轰然塌陷,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林川剑尖挑开扑来的老僧,顺势将苏婉清护在身后:“跟紧我。”
神龙剑鞘往洞内一探,竟泛起淡淡青光,映出石阶上密密麻麻的梵文。
地道阴冷潮湿,苏婉清攥住林川衣袖,忽然轻“咦”
一声:“这墙上刻的不是《金刚经》。”
她指尖抚过石壁,借着剑光细辨,“‘月轮当空时,铁骑踏霜来’——这分明是兵法口诀!”
前方豁然开朗,三丈见方的密室中央立着青铜经幢,幢身梵文间嵌着点点金箔。
林川以剑鞘轻叩地面,冷笑道:“好个慈云寺,竟把《孙子兵法》译作梵文藏在佛经里。”
他忽然挥剑斩向经幢顶端,金铁交鸣声中,经幢裂开一道细缝,泛黄的绢帛如瀑布倾泻而下。
苏婉清展开一卷,杏目圆睁:“这是前朝镇北军的布阵图!
难怪要译成梵文——当年胡僧入中原传法,谁能想到经卷里藏着边防机密?”
她忽然顿住,耳尖微动,“川哥哥听!
这水声……”
林川早已闪至西墙,神龙剑刺入砖缝一撬,暗河的水汽扑面而来。
湍急水流中竟沉着十余口铁箱,箱盖上九瓣莲纹让苏婉清倒吸冷气:“是白莲教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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