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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才回家,内院的诸事就已经忙的她分不出身了,老国公夫人难不成还会拉着她聊天不成?自然是为了周云萝的事。
一圆蛋黄渐渐地移向西天,散溢出锦缎一般的紫红色,染的吴国公府的琉璃瓦金亮发光。
周筝筝从闺房里走出来,一抹红光从翠纱糊着的窗棂投射在她脸上,她好像瓷娃娃那么美。
正看到林莜房里的杜鹃缓缓走过来,说君夫人请周筝筝过去一起用膳。
周筝筝便没派人去提食盒,换了件便服,青云和水仙提着勾连云纹灯,绕过几个花间小径,就到了林莜的淑芳院。
落日的余晖轻淡地投射在园里那一片未散开的水雾上,淑芳院里被夕阳残照映衬地一片亮红,奴婢们有条不紊地干活,看到周筝筝停下问好了再走过去。
林莜院里的奴婢,都是非常守规矩的,平时里话不多,干活却卖力,神情间还带了点淡淡的傲气,这都是仿了林莜这个主子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林莜吩咐奴婢上了灯。
母女俩坐在窗前一柳木圆桌旁,菱窗半开,挂了半截的竹席,晚风轻轻地吹进来,灯光幽幽,好不惬意。
林莜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吃惯了宫里的美食,嫁给父亲之后,父亲为了母亲吃**致,特意把京城名厨都请到自家里来。
于是院里经常会开小灶,京城名厨做的膳食,比吴国公府原先的大厨做的还要好吃。
周筝筝边吃边问起周瑜恒课业的事,林莜笑道:“你弟弟一直在西席家中苦读呢,昨日刚刚还去看过,课业精进不少,倒是你,一回来总是为我们着想,却不知人心难测,你可知你祖母传了你二婶婶说什么了?”
周筝筝夹了一块五花肉咬了起来,漫不经心地问讲什么。
林莜喝了杯牛乳羹,说:“云萝给你祖母献上的礼物,你祖母非常不喜,就传了你二婶婶,要她好生管教云萝,说什么小小年纪就长多了心眼,大家族最重要的就是和睦,可是当着下人的面,落了你二婶婶的脸了。”
周筝筝眸底平静无波,拿帕子擦了擦嘴,说:“祖母想来是喜欢云萝的,恨铁不成钢罢了。”
林莜看着周筝筝说:“你二婶婶回去后,少不得要数落云萝了。
当时娘也在你二婶婶那边,故而也听了大概。”
周筝筝点点头,既如此林莜一定猜到云萝被责骂,有周筝筝的功劳了,“娘,二婶婶没有责罚云萝妹妹吗?”
林莜说:“这是他们二房的事,娘不喜欢去管,阿筝,你日后也不要去招惹她们才好。”
林莜说了前面一大堆话,为的就是担心周筝筝惹了周云萝,看来林莜虽然话少,还是个明白人。
虽和二房接触的不多,可林莜却看了个明明白白。
她是怕周筝筝心机不如周云萝,会吃亏啊。
周筝筝笑道:“娘,女儿知道了。
女儿不去找云萝玩便是了。”
林莜这才放下心来,往周筝筝碗里夹菜。
那边却不安宁,周云萝一头栽进孙氏怀里哭个不休,孙氏直骂周筝筝心思不纯,心疼自己的女儿。
身边七岁的周子叶咬着牙,目光呈现出和年纪不相称的世故,冷声说道:“姐姐这几日诚心抄写一篇佛经给祖母,祖母一定会重新喜欢姐姐的,何必哭哭啼啼的。”
周云萝停下哭泣,拍了拍脑袋说:“对啊,祖母最爱佛经,我怎么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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