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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他给了三百两的压岁钱呢。
看在钱的份上,她也得表现得好点。
朱翊深也没说什么,带她进了留园,让她自己去西次间里先看会儿书,他要把冕服换下来。
若澄走进西次间,里面多了一张书案和椅子,摆在靠南的位置。
原先放在那里的矮柜都已经移走了,窗外是一大片竹林,阳光明媚。
她走到桌案前,拉开椅子坐了坐,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高度正合适。
上次她来留园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些……
而且桌案上摆放着崭新的文房四宝,湖笔、徽墨、端砚、宣纸为文房四宝之上品,她从前只听过,还没见过实物,忍不住想摸,又不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毛笔和砚台,云泥之别,有种想要藏起来的冲动。
朱翊深换了件玄色的直身,走进西次间,看到沈若澄正坐在书案后面瞪着笔山上的几只笔。
他卷了卷腕上的袖子,走过去。
若澄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神情局促。
“坐着吧。
这桌椅就是给你备的,笔墨纸砚我让他们找了最小的尺寸,你看看用着是否合适。”
若澄听说这些都是给她的,就算心里有准备,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她默默地算了笔账,这桌上的东西加起来,少说也要几百两,王爷果然财大气粗。
“你想学什么?”
朱翊深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问道。
前世她拿在沈家那边上课遇到的问题来问他,他也没注意过她究竟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
“我,我想学那些名家的字画。”
若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原本来之前,她打算说些经史子集之类的,哪怕说学书法和画画也好。
字画这个类别,纯粹是一种兴趣爱好,很多男子都不一定有兴趣。
因为科举考试不会考这些。
可刚才朱翊深问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果然,朱翊深听完沉默了。
若澄低头抓着自己的手指,如果遭到他的斥责或者他拒绝了,再改成别的算了。
“你是自己想在书画方面有所建树,还是想以后能品评出一幅字画的真假好坏?”
出人意料,朱翊深既没有训斥也没有拒绝,而是认真地问道。
若澄看向朱翊深,她觉得自己的想法被尊重,顿时鼓起勇气说道:“我对字画感兴趣,也想把我爹这一脉传承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种地步,但我想试试看。”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仿佛有光芒在跃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朱翊深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看着窗外想了片刻,说道:“我自幼学经史子集,治国策略较多,对字画并非十分擅长。
但我跟老师学过一些,可以把所知道的都教给你。
你若决定走这条路,势必会有些辛苦,因为无论是想成为一名书画大家,或是一个能鉴赏字画的人,都要下番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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