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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挺好的。”
柳青芜摇了摇头,在这个地方安逸,没有漯城那么多事,几个孩子也喜欢留在这儿,“当初大伯一家要去漯城时我就想跟着祖母留在仪都。”
“那就住在这里。”
霍靖祁想给她和孩子的就是安稳自在的生活,不需要想的太多,不需要去操心太多,前半辈子都是为别人在活,为别人担心,就该把后半辈子的时间留给自己。
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等你想回去了,我们就回仪都。”
柳青芜与他相识一笑,“好”
...
“后来啊,你曾祖父就带着我们在全州住了十三年,太子登基之后,皇上当了太上皇,带着太后娘娘离宫,还来过全州这边,之后新皇上任,想要召你曾祖父回去,可是他啊就让你祖父带着你二叔公回了漯城,你祖父之后替新皇镇压边境反起的部落,带着你祖母一块去的,你爹和你姑母就是在那边出生。”
仪都城霍家祖宅内,初秋的庭院里,午后的暖阳照着常青藤架下,端来的躺椅上坐着个年迈的妇人,梳妆整齐的头发上已渐露银丝,那面容依稀可见当年时的模样,她的身旁趴着一个七八岁年纪的小姑娘,生的和妇人年轻时很像,不过比妇人小时候爱笑多了,漂亮的脸上尽是好奇,缠着她讲了一下午的故事还不够,还想继续往下听。
“曾祖母,那我们为什么不留在全州。”
小姑娘乖巧的给柳青芜捶腿,柳青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这儿才是我们的家,你曾祖父心心念念最后一定是要回来这里,之前你爹带你去过的柳国公府,就是你曾祖母我出生的地方。”
年华老去,一代接着一代,故人已逝,许多年过去了,如今当朝的皇上都已经是当年那个太子殿下的子孙。
“那后来呢,曾祖父和您在全州呆了十三年,后来又去了哪里。”
小姑娘止不住好奇心,哥哥们都在外面玩,她就爱呆这儿听曾祖母将以前的事。
“后来啊。”
柳青芜想了想,“后来你曾祖父带着我们一家子去了边境看你舅太公,还回过青岭,你祖父就是在那儿出生的,年纪大了,曾祖母走不动了,他就带着我回到了仪都,再过了些年,你这丫头就出生了。”
柳青芜轻捏了捏她的脸,宁姐儿笑了,“大哥说祖父战功赫赫,可是爹爹确实个文人,耍枪弄刀都不会。”
“都会舞刀弄枪做什么,到用的上的时候,都是冒着性命去的,天下太平些才好。”
柳青芜最近的记性变的很不好,时常要忘记过去的事,曾孙女过来问了,她往往要想上许久才能记起当年发生过什么事。
院子那边过来了一个身影,即便是拄着拐杖,他还是走的挺拔有力,她的头发里出现银丝时他已经是满头白发,十年前她说他留胡子的样子也好看,到如今,下巴那儿和头发一样,剪着短短的一簇,倒是越发有模样了。
霍靖祁自己煮着拐杖,还要扶柳青芜起来,宁姐儿拿起一旁的拐杖给曾祖母,夫妻俩也不用别人扶着,相互搀扶,一人一根拐杖拄着回屋。
今天是霍靖祁的七十大寿,孩子们纷纷从各地赶来仪都给他贺寿,这很快就是要到时辰去前厅了,霍靖祁还跑出去和柳思祺下了一盘儿棋,回来之后乐呵呵的看着柳青芜从柜子里拿出一身新的衣裳,暗红的袍子,上头的缝绣还是柳青芜亲手做的。
催他穿上,柳青芜站在他面前,这个动作做了几十年了,早就已经娴熟无比,替他收拾着领口处的褶皱,眉头蹙了下,自己先不满意上了,摸着自己绣的勾线,“再早个十年我都能绣好,现在不行了,拿了针眼花手抖,还得她们替我看着数针。”
“好,就你绣的我最喜欢。”
霍靖祁拉住她的手,只要是妻子只在这衣服上剪了一刀,他都觉得这一刀子剪的都是最好的,“今天和你大哥下棋,他才是老无赖,年纪越大越耍赖,还让我让他三子,我可是连应试都没去考过。”
年纪大了,反而有时会闹上孩子时的脾气,柳思祺告老还乡早早回了仪都的国公府,两个人有伴儿时常在一块儿喝茶聊天,棋艺不相上下还总想着谁让谁几步,好赢了回去和自家的孩子们炫耀几句,过去霍靖祁可不会这样,如今也和柳思祺一块儿闹上了。
“那下回让他让你三子。”
柳青芜笑着抚平他胸口的褶皱,给他出主意道,“他要是不肯,你就不陪他下,看他找谁去。”
夫妻俩还在屋子里聊,外头小辈们可等不及了,几个孩子进来帮着柳青芜也换了一身新衣服,扶着两老去了前厅。
霍靖祁性子拧,得要自己拉着妻子,一众小的都熟知老太爷的脾气,都在后头跟着,霍靖祁牵着柳青芜在前面慢慢走。
前院那边柳思祺和柳思煜他们也到了,远远的瞧见,一如当年柳青芜第一次见到霍靖祁时的情形,只是当时她是先扑到大哥怀里,而如今是他牵着自己走过了这一生,没有波澜壮阔,没有百劫千难,更不如别人的轰轰烈烈。
但是回想起来,他给了自己最平稳安心的一辈子,福禄百岁康,百子千孙...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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