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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些日子待我很好,如同亲生女儿般,阿步,他真是你爹!
他被流浔人控制了!”
破月喊道。
步千洐听得越来越奇,低头只见那人神情僵木,看不出半点喜怒。
而他思及父亲的遭遇,心头骤然一疼:若真是父亲,若真是父亲……
他双手紧握成拳,心头激荡却又滞涩难言。
楚余心健步如飞,过崎岖山路于他如履平地,很快便至了山顶。
他放下破月,却依然提着步千洐,走到一块巨石前,将他放上去。
而后在月光下垂眸,安静地看着他。
破月见他没有加害步千洐,心情稍定。
之前她跟他说步千洐是他儿子,他一直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听懂没有,相不相信。
这山顶光秃秃的,四处都是碎石,唯有那块白色巨石躺在月光下,光洁干净。
步千洐被他放在巨石上坐着,立刻滑下来站起,谁料他手一抬,又提出步千洐衣领,将他放上了石头。
步千洐于沙场武林纵横至今,还未如此被人想捏圆就捏圆,想揉扁就揉扁。
虽然面前的人极可能是他父亲,他也下意识地蹙眉。
破月忙道:“阿步,你顺着他,他被流浔毒害多年,有时候会像个孩子。”
她这么一说,步千洐心里的不悦变成了莫名的心疼,再抬头看面前的男子,只见他长发凌乱、满面风霜,眸色木然,与自己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同。
他不由得放低声音问:“你……真是我爹?”
他迷惘之下,甚至忘了眼前的男人已被割去了舌头,不会说话。
楚余心只静静地望着步千洐,也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
破月心念一动,说:“阿步,把他的手记拿出来。”
那本手记,步千洐一直随身带着,闻言点头,从怀中掏出,递到他面前。
楚余心还是没反应。
步千洐心思极快,拿出朱聪玉给楚余心画的小像。
楚余心终于有反应了。
只见他浓眉一挑,脸色大变,一把从步千洐手里抢过那张小像,抬起粗粝的手指,轻轻拂过落款处娟秀的字体。
见他如此反应,步千洐哪里还有怀疑?只是至亲终在眼前,他喉中哽咽,径自握拳,沉默不语。
破月悲喜交加,走上来轻轻握住步千洐的手。
步千洐一把抓住楚余心的手,颤声喊道:“爹!”
楚余心缓缓地抬眸望着他,深邃沉黑的双眼里满是泪水,而他的表情依旧冷漠呆滞,仿佛惘然不知自己的伤悲。
月色清冷、旷野寂静。
眼前深黑的山脉,像是地狱鬼府般望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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