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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需感谢他的善,至少他牢记好男不和女斗这句话,给了她无数撒野的机会。
丞相被动到了极点,灯火如豆,灯下的姑娘向他努着红唇,他心里焦躁,又不能把她扔下楼,百爪挠心似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少帝是中了邪吗?明明以前那么听话乖巧,现在却见缝插针地难为他,简直要让人怀疑是不是躯壳里挤进了另一个魂魄,原来的她已经灰飞烟灭了。
他挣了一下,“主公用完了膳,难道也要黄门给你擦嘴?”
她说不,“相父又不是黄门。”
他被逼得无路可退,实在不想在这上面耽搁时间,只好卷起了袖子。
他慷慨就义,她左躲右闪,“这样会弄脏相父衣裳的!”
他才想起袖袋里有汗巾,忙探手去摸,不想被她一把抓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强行把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丞相脑子里轰然一声,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一点,那里蓬蓬燃烧起来,像星火燎原,烧得他无处可藏。
领兵打仗,他打过;舌战群臣,他战过;甚至狱审上刑,他也主持过。
刀光剑影一直走到今日,最后居然折在她手里,真是不可思议。
扶微偷着观察他,丞相大人惊呆了,这表情比斗鸡走索还要精彩。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这算献吻了吧?虽然是打着擦嘴的幌子……丞相的皮肤洁白无瑕,几乎让人忘了他是武将出身。
细腻的肌理间藏着淡淡的香气,健康、有张力,令她垂涎三尺。
她略用了点力,狠狠地扫过去,然后欣赏他手背上留下的那抹红痕,心满意足。
应当不会恼羞成怒吧?她抬起头,扮出了一脸的单纯和无害,“相父看,现在干净了么?”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丞相无可奈何地点头,“就这样吧,请主公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指的究竟是点口脂,还是被她轻薄?扶微觉得这两样都很难达成,因此答应得十分含糊。
丞相又想起个至关紧要的问题,“你的胭脂是哪里弄来的?”
查明了来源,才好即时处置,以防后患。
扶微道:“不是准备册立皇后了吗,我借着为皇后置办妆奁的名义弄了全套,就摆在我的妆台上。”
这是自寻死路吗?他拧眉看着她,“我以为主公懂得顾全大局,没想到竟为了一己私欲,把那么明晃晃的把柄放在众人面前。”
她立刻焦急起来,“那可怎么办呢,我一时糊涂,要铸成大错了。
这样吧,观星结束后再偏劳相父一趟,请相父替我带出宫去。
东西放在我宫里太危险,万一哪个黄门多嘴宣扬出去,臣僚们更要误会我是断袖了。”
所谓的断袖,对象还是他,丞相有种吃了哑巴亏的感觉。
但是她说把那些胭脂水粉放在了章德殿,以她的玲珑心机,是断然不会的。
这么说大抵是要诈他入寝宫,如果他再入她的套,岂不真傻了吗。
他踱到窗前,举目望远处,御城中万家灯火,一派升平的景象。
半晌他才不紧不慢道:“主公稍安勿躁,臣会下令,连夜撤换御前的黄门和中人,如此就可万无一失了。”
他所谓的万无一失,无非是灭口,所以真的把他当做好人,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章德殿黄门及尚仪一共三十余人,怎么能因她的一句笑谈送命。
果然她改了口,“想是我记错了,东西应当在长秋宫,可以不必劳烦相父了。”
丞相找回了一点自信,各下一城,情况似乎还不错。
少帝吃了憋,暂且不聒噪了,只是转身道:“时辰应该差不多了,相父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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