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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琅在几步外落地,皂靴踩着沙土沙沙作响,那一步一步,似碾在凤起心头。
她其实可以把夙凝的话编圆了,可以编得更加可信,但这么拙劣的说辞,她竟也想看看,叶重琅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他终究会知道她的身份,终究会知道她……就是魔道,且不论什么心中有没有坚守,她与他的立场,注定是一正一恶,图个自在逍遥那是好听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时候,她们也会杀人如麻。
如果终究道不同……
“眼睛怎么了?”
叶重琅平淡无波的声音,平淡得分外诡异。
凤起心中提着一口气,“沙子……迷眼了。”
“我看看。”
叶重琅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至始至终没有看到地上的尸体。
凤起松开了揉着眼睛的手,转过身看向叶重琅,那双眼睛已经被揉得血红一片,眼白通红,几乎快要淌出血来。
“别揉了,我带你去找水洗。”
不可能这么淡定的啊骚年,这周围一圈尸体,你眼里当真只有我了?这让我怎么敢感动?
“我们刚才……”
“我的错。”
叶重琅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我不该留你只身在此。”
这话听起来是愧疚,但其实有两个意思,他不该留她在此遇险,或许也是……不该留她在此大开杀戒。
那声音实在太平淡了,她根本听不出喜怒,但是,他应该知道这些都是夙凝干的?
“席英?!
峰苒?!
你们……!
!”
云弦瑶远远看到这一幕,已经惊得魂飞魄散,她飞身落地,扔了长刀就去搬地上的尸体,“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
!”
云弦瑶惊惶扫视周围,哪怕尸体在怀,哪怕那些尸体上的伤痕刀刀致命,她仍旧难以置信放下了这一具,又奔向那一具,不停的摇头,不停的喊。
她扶起云峰苒,捂了捂他脖颈仿佛快要流干的血,那血仿佛映入了她的眼眸中,一片血红,如海般深。
忽然,她转头看向了叶重琅,那仿佛看着妖魔一般,仿佛又验证了她之前的想法,他冷血无情,他……
“长姐……”
唯一还站着的云席英忽然说话了,留下一个娃娃音只因他说话比较清晰,他道:“长姐莫怪,我们不该插手长姐的事……与孤竹交恶,扶风自惭形秽,无地自容,理应以死谢罪,还望孤竹不要追究……”
“什么?”
云弦瑶惊呆了,她根本不相信这话是从她亲弟弟口中说出来的,“你说什么?你们干了什么?!”
云席英的目光怔怔的仿若失了焦距,“唯有一死才能平息孤竹震怒,不能一错再错,长姐,不要再与孤竹为敌,我们不该扣下孤竹弟子逼胥山君前来成亲,更不该助纣为虐听从东都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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