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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着张青傻愣愣地站在那儿,她也不催促,而是自己捡起一根半指粗的枯枝,专注地在土壤里戳出一个又一个小坑,然后将一颗又一颗的种子放进去,再用手推平。
因为双手都在忙着种花,所以她将铁剑放在自己腿上,蹲下去的时候,肚子与腿正好夹紧铁剑,不至于让它掉在地上。
张青看着这一幕,又想起那一回偷剑。
他始终记得,那个时候,她还是能让剑离身的,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把剑偷走。
“你为什么不辩解?”
张青垂着头,这么说着。
他从小都有一个习惯,当心虚的时候,就不敢在说话时直视对方的眼睛。
此刻他开始心虚起来,明明柳红颜不过是一个与他们毫无瓜葛之人,是他们先挑起争端才有了后续的发展。
可是,为什么她从来不辩解,当初被人认为是偷剑贼时不辩解,现在被自己责问也不辩解。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
柳红颜听到这话也不奇怪,正好也蹲得酸了,刚修养好的身体可不能又给自己玩崩了。
于是,她先挺直了背,微薄的阳光正好穿过她微乱的发间,让她整个面目带上金色的光芒,温暖而美丽。
她用剑身抵着地,小心站起身来。
“我为什么要辩解?”
她反问着说道,语气十分随意,颇为风轻云淡、雁过无痕。
张青忽然觉得很恼怒,好像自己打在了一团软棉花之上。
他希望对方能反击,会愤怒怨恨,可是没有,她永远笑着一群人在她面前闹来闹去,就像在看一群小丑。
“如果不辩解,就会有人误解你。”
他又接着说道,只不过这时头并没有垂着,而是就那么看着柳红颜。
目光里包含了很多东西,有不解,也有不满。
可是他在不满什么呢?如果不是这个女孩一直的置身事外,他们也不会能一直蹦跶,甚至几乎挑起两山之间的战争。
柳红颜这时候只是笑了一声,她总是笑着,有时笑容很浅,就像是一湖清水漾起的涟漪;可有时,她又会笑得很畅快,就像是夏夜里忽然在空中炸开的烟火,绚烂美丽。
可是最多时候,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她种下的花,或者她自己是花,是花就要绽放,而她的绽放就是微笑。
“我又不是为你们活的,为什么要在意会不会被误解。”
这么说着,她就准备朝自己住的小屋走去,但是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剑身抵着地,她站得也不是很直,她的背后是破败的小屋,小屋的再后面是染上黄叶的群山,萧瑟是背景图,但她那么站着的时候,却好像有一种力量,那力量让她永远也不会倒下去。
“至于今天为什么不和你争论,是因为我这人虽然活得年轻,可我知道良药只能给喝得下去的人喝,”
她这么说着,顿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你爱她的时候不想着她会回过头来爱你,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虽然很难做到,但我当初是这样,觉得你可以试试。”
说完,也不等张青回应,直接往凉凉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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