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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手术费除去医保能报销的部分也至少要三四十万,他必须得动作快一点……向亲戚朋友借也好,向以前的同学借也好……
沈默勉强振作了精神,疲惫的朝医院走去。
医院的工作不会因为他父亲病了而减轻多少,沈默仍旧得不停的在急诊-门诊-住院部来回奔波。
而与此同时,借钱的事情也并不那么顺利。
三年前父亲赌博欠下的赌资还未还清,亲戚之间的情谊也不再剩下多少。
尽管沈默已经努力的再三保证自己会连本带利的归还,却也不过筹得三四万而已。
以前的同学如今一个个也刚刚事业起步,关系好的勉强拿出五千一万来,而关系不熟的直接将他当做骗子拉黑,连一句别的话都没有。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他却没有资格埋怨一句。
新年并没有因为苦难的蹉跎而延迟到来的脚步,街上的商铺也都贴上了窗花和春联,耳熟能详的新年颂歌也随处可闻。
医院里尽管仍有许多住院的病人,但门诊却还是停了,只开了急诊处理紧急的情况。
沈默如今几乎是住在了医院,于是被安排了白天急诊的班,专门处理与骨科相关的事宜。
当时正是中午,因为患者并不算多,于是别的医生都去了食堂,只有沈默没什么胃口,主动留在了急诊处。
他刚低头写了一页病例,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传来,于是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白大衣便与几个护士一起推着推床匆匆跑了出去。
救护车上的医护抬下来了一个孕妇,沈默接过担架时才发现居然是那天在公寓里见到的陆安。
陆安的脸色格外苍白,额头也因为疼痛而布满了冷汗。
但在看见沈默的那一刻,他还是眼睛一亮,强忍着痛打了个招呼。
“嗨……你还记得我吗……”
沈默怔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
陆安想和他聊聊天,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而沈默也只是简单的安抚了他一下,就匆忙询问起与陆安一同前来的中年男人了。
情况并不复杂,陆安出了一个小车祸,撞上他的人是个出租车司机。
司机见自己撞了个孕妇也慌了神,于是立刻打了120将人送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联系陆安的家属。
沈默刚好是骨科医生,处理车祸造成的骨折很有经验,于是又转头询问起陆安的情况来。
“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腿……很疼很疼……就右腿,左腿没被撞到……”
陆安还在冒着冷汗,“刚才疼的厉害……现在稍微好点了……”
如果只是普通人,那直接拉去拍个X片,打一针杜冷丁,再打上石膏安排住院即可。
但陆安怀着孕,X片是不能拍的,MRI时间又太长,更何况还有胎儿的情况需要考虑。
沈默低声和护士商量了几句,便要剪开陆安的裤子用手去摸。
陆安忽然慌张了起来。
“诶……怎么……现在是要做什么吗……”
“要把衣服剪开,我摸一下骨头,看看情况。
你怀着孕,不好照X线。”
沈默温柔的解释了,但陆安还是很慌张。
护士已经拿着剪刀过来,他忽然紧紧拽住了沈默的衣摆,紧张又不安的开了口,“等等……我有个事……只和你说……你让护士先……先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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