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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槐一边替徐以年揉着胸口顺气,一边回忆了起来:“那时候好像没空考虑这些,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对付他。”
不等徐以年说话,郁槐又道:“最后那道电光落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赢了。”
“可惜以后都没有了。
金色的,真帅啊……”
回忆起指尖跳跃的金色电弧,徐以年意犹未尽,说话中,他的视线无意掠过郁槐的脖颈,原本血肉模糊的伤痕已经愈合如初。
同样是重伤,郁槐的伤势甚至比他更为严重,尽管郁槐的胸口仍然缠着一圈又一圈绷带,但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
人类和妖族之间各方面的差异确实很大……徐以年没忍住,任由自己的思绪无限发散。
郁槐对徐以年的情绪变化很敏感,当即问道:“你又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徐以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打断,回忆起刚才脑中的一些莫名想法,有点脸热。
他犹豫片刻,对上这双熟悉的暗紫色眼睛,小声说:“我在想,鬼族的寿命那么长,我虽然是除妖师,但……”
“的确。”
郁槐接过了话茬,貌似认真地和他讨论,“人类的寿命这么短,以后该怎么办?”
徐以年接不上话,病房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郁槐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他的肩膀,呼吸时的热气落在徐以年耳畔:“把我的寿命分给你一半,你说好不好?”
徐以年猛地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呢!
?”
郁槐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傻瓜,你不知道吗?鬼族的婚契一旦结下,我们的寿命共享,就再也分不开了。”
徐以年反应过来,喃喃道:“那对你岂不是很不公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郁槐无辜道,“而且我们都结婚契了,还说什么公不公平,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徐以年瞪了他一眼,他对鬼族婚契的了解都是从唐斐那得知的,对方不可能那么好心巨细无遗告诉他。
徐以年怕还有遗漏:“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能力共享、至死才能解除……除此之外没什么了。”
郁槐见他并不意外,知道他应该是了解这些的。
郁槐揽紧了徐以年的肩膀,低头和他四目相对,神色渐渐变得郑重。
“虽然有了更长的生命,但你也要看着亲人朋友生老病死,你会经历比普通人更多的别离。”
郁槐轻声道,“你后悔吗?”
徐以年没有立即回答,他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半晌后开口道:“说实话,突然知道这个,我有一点儿不适应。”
徐以年见郁槐一言不发,暗色的眼眸中满是自己的身影,知道他其实是有些紧张的,话锋一转,半开玩笑道:“但不管怎么看,都是你吃亏啊,这种事情放在好多人身上做梦都要笑醒吧。”
郁槐不置可否看着他,没有接话。
徐以年收敛起玩笑的神色,语气渐渐变得认真:“况且鬼族的寿命太长了,比普通的妖怪还要长,我怕你孤单。”
他不能想象,如果数百年后,不仅他离开,南栀、原暮、花衡景、谢祁寒……郁槐认识的所有人都逐渐步入轮回,只有他一个人仍停留在人世,是种什么样的漫长感受。
作为世界上的最后一只鬼族,郁槐明明已经比许多人都要孤单了。
徐以年轻轻握住郁槐缠绕绷带的手:“能这样一直陪着你,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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