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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英殿内,白莲花面色枯槁地站在一旁,浑身水淋淋地,那是她适才不顾一切想要去救常玉清时留下的痕迹,而一旁的赵太妃已然晕厥,太医聚集在偏殿之内,脸上俱是焦灼和灰败,容德祥也焦灼不堪地跟随其后,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皇帝本在琼华殿,听说了这个消息,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神英殿,一进门就瞧见她的身影犹如枯荷一般在殿中颤颤巍巍,他心中蓦然一痛,急匆匆地冲上前去,握住了她的臂膀,低声道:“先去换衣服。”
白莲花愕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惊惧一片,皇帝咬了咬牙,终是放开了她的肩膀,低头叫来宫女,“着人替充媛换衣服。”
身后的宫女急忙走了上来,扶着她到了偏殿之中,白莲花只觉得自己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神色不动,任由宫女为她穿上衣裳,没过多久之后,彩月和含珠才到的殿前,满脸焦急,心中愈发惴惴不安。
这才过了多大一会儿工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换完了衣裳,这才转身往殿中走去,皇帝坐在一旁,紧紧握拳,手背上都是青筋暴出,眉宇深陷,说不出的烦扰,一旁姚妃也未说话,只低手奉茶,静静侍立。
满殿寂静,白莲花不知道说什么好,立在殿中,脑海中俱是懵然一片。
没过一会儿,殿外走进一个人来,满身黑甲泛着水光,急匆匆地步伐惊动了眼前的诸人,皇帝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如何?”
周通脸上满是惨然,顿了顿之后才道:“皇上节哀,清王殿下已经……殁了。”
殿中的诸人只觉得浑身都是一凉,过了半晌只闻鼻息之声,其他声音竟一概听不见了,白莲花呆呆地站着,身上的干净衣裳却又觉得如同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一半,回过头来看着周通一张一合的嘴,似是在努力辨认他说的话。
皇帝心口蓦然一沉,只觉得有凿子似乎剖开了他的心一半,那是他如今唯一的弟弟,可是竟然连他也没了?
“你、你说什么?”
皇帝不可置信一般,轻轻仰头发问道。
周通咬了咬牙,低下头去,单膝跪地,“皇上节哀,清王殿下已然殁了。”
“当啷”
一声脆响,是皇帝震怒之下将茶盏拂落地上的声音,清脆的碎瓷之声骇了众人一大跳。
殿中诸人纷纷跪地,连称“皇上息怒,皇上节哀。”
声音闷闷沉沉地传进偏殿之中,太医们心口也是一凉,赵太妃便在此时悠悠醒转,只听见外头的呼喊声,抬起眼皮缓缓动了动,低声道:“出了什么事?我的儿子呢?”
众太医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赵太妃逐渐清醒过来,脑海中渐渐恢复清明,听见那般声音,心口蓦然一惊,竟然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们在说什么?在说什么?我的清儿呢,我的清儿呢!”
她几欲癫狂的模样骇着了众人,众人怎么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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